到中午吃飯時,顏晴舒已經明白文依恬的所有事了,除了她命不長久和她仍然愛著康麒安外,文依恬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去。因為她要顏晴舒從她的經歷中得到教訓,顏晴舒才是能陪康麒安一輩子的人,所以她願意幫助顏晴舒,讓她明白康麒安的一切喜好厭惡、他的脾氣,讓她能得到康麒安真心的喜愛。
文依活為自己的聖人胸懷而苦笑,恐怕她也是唯一能將自己的最愛推到其他女人懷中的大傻瓜吧。
當顏晴舒明白文依恬的一切時,她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自己的表倩。她不知道文依恬和總裁有那樣的一段過去,而文依恬嘴裡所說的愛笑男孩、溫柔男人,她簡直無法和現在冷酷的總裁聯想在一起。聽了文依恬的話後,她才明白自己對總裁的瞭解只能用「貧瘠」兩個字來形容,然而她卻是總裁的未婚妻,這讓她感到好難為情。
幸好,文依恬答應要將總裁的所有事都告訴她,也願意幫她去瞭解總裁、如何和總裁相處。文依恬真是個好人,顏晴舒好高興自己能認識她。
談了一整天的話,文依恬終於讓顏晴舒能大略瞭解康麒安,現在的她多少能捉得住康麒安的喜好了。
「晴舒,明天我再教你如何煮咖啡,學做麒安愛吃的菜。現在時間晚了,你也該回家了。」文依恬笑著對顏晴舒說。
「好,恬恬,今天真要感謝你,從你這兒我學到好多東西,謝謝。」顏晴舒向文依恬有禮地道謝。
「謝什麼?我們是好朋友啊。不過晴舒,麒安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談論他的私事,所以我們見面的事你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明白嗎?」文依恬細心囑咐顏晴舒。
顏晴舒點點頭。「我明白,我不會說的,你放心吧。」
「那我送你下樓。」文依恬送顏晴舒離開。
送走了人,回到家中剛好聽到電話鈴響,她忙衝上前接起。
「喂。」
「恬恬,晚上我們去吃日本料理,我二+分鐘之內會到家,你準備一下。」康麒安在電話裡交代著。
「好。」文依恬開心地回答。
「那好,等會見,拜拜。」
「喂,喂,麒安。」文依恬忙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
「我愛你,麒安。」文依恬甜甜地說出她現在每天都會對他說的話。
「小傻瓜,再見。」康麒安笑著掛斷電話。
文依恬也笑著掛上電話,吸吸鼻子,眼淚又脆弱地順著頰邊流下來。沒錯,她本來就是個傻瓜啊。
她只剩下十二天的命了!
★ ★ ★
和顏晴舒認識之後的日子,文依恬過的是忙碌又充實的生活。
白天她要教導顏晴舒許多事,從煮咖啡開始。要煮出好喝的咖啡就要先學會選咖啡豆,這就是一門大學問,顏晴舒花了兩天時間才學會。做中國菜對顏睛舒不是問題,她所要學的是西式的餐點,讓康麒安偶爾能換換口味,所以顏晴舒也必須懂得。
當文依恬知道顏晴舒竟然不會跳舞,也不大瞭解宴會禮節時,又花了兩三天的時間為她補習。從選擇晚禮服、珠寶首飾到宴會上的應對進退,她為顏晴舒上了一堂寶貴的國際禮儀課。康麒安事業做得那麼大,需要交際應酬的場合不少,身為他的太太,這些也是必須要瞭解的基本常識。
此外還有顏晴舒的衣著打扮、說話應對,文依恬都有給她意見,以符合康麒安的要求為標準。
教顏晴舒這些東西雖然花了文依恬許多時間,可是她和顏晴舒很談得來,兩人年紀又相仿,相處也很愉快,所以文依恬絲毫不覺得辛苦,兩個女子也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晚上,康麒安便是文依恬的生活重心。不管是上山看夜景,或待在家裡看影片、打球,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就是快樂的。
冬天雖冷,但被窩裡有個人一起取暖卻是溫馨無比的事,康麒安常摟著文依恬躲在被窩裡玩親熱遊戲,嘻嘻哈哈的笑聲最後一定是被喘息聲代替。在情慾的世界裡,兩人都忘了一切,盡情地享樂,也盡情地揮霍汗水。
時間彷彿回到了兩人新婚時,不過較於新婚,現在的兩人是更加熟悉對方,也更成熟了。
對文依恬來說,這就是幸福了,她緊緊將這些幸福放入自己心中藏好,雖然她的心有如無底洞,短暫的幸福是填不滿的,但能裝進多少就算多少,她已經不貪求了。
轉眼間,又是週末了,文依恬手中的生命線只餘留三段了,顯示她只剩下三天的壽命,而下星期六就是聖誕節,也是康麒安和顏晴舒結婚的日子。顏晴舒一直極力邀請她參加,她以要回美國為理由推拒了,那時她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如何有命參加她的婚禮呢?
而且要她眼睜睜地看著最愛的人結婚,新娘不是自己,她做不來,太殘酷了,死亡反而成了她最好的避難所。
一切的愛恨癡怨,一切的紛紛擾擾都已經接近尾聲,塵埃也終將落定了。
只是今天,文依恬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坐立不安,心上像壓了塊大石頭般,使她心神不定。
康麒安在上班,而在法國訂做的結婚禮服送到了,顏晴舒今天要去試禮服,所以也沒來找她,文依恬一個人很無聊地在房裡來回走動,用盡辦法就是無法靜下心。
歎了口氣,她換上外出服,穿上大外套,或許到外面走走、心情會好過些,她走出門。
接近聖誕節,台北街頭很有過節氣氛,樓下的百貨公司在中庭佈置了個巨大的聖誕樹,上面掛滿了裝飾品,配上七彩的燈泡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文依恬站在底下看了會便覺得膩了。她走出百貨公司,無聊地在街上閒逛,看看車、看看人,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到了康氏大樓。
怎麼走到這了?文依恬好笑地搖搖頭。康麒安說今天下午他有個重要的合約要簽,所以要到晚上才會回家,她站在這兒是看不到他的,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