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身旁一堆花?」宮櫻甯皺著眉,仍賴在地上懶得起身。
「我搬來的,方才到過花坊一巡,見紅梅開得正興,順手便帶了一些回來。」
「一些?這最起碼有好幾棵梅樹慘遭你毒手吧?」她週身全是花,哪能叫「一些」?
君應陽淺笑,捻著手邊的花瓣,緩緩地撤在她的白袍上。「初次見到你,我就想這麼做了;將你整個人埋入花中,為你做成一座花砌,用著與你相仿的花玉掩去你的鹵容。好讓別的男人別瞧著你的模樣。」
花砌?宮櫻甯突覺心弦微微一甜,聽他這麼說.她真連起身也捨不得了。她瞅著他溫柔的臉容,不覺微勾唇瓣。「我不似紅梅,這樣糟蹋花,既可惜又殘忍。」
「的確紅梅過艷,襯不出你的清靈;若是粉櫻,則與你相得益彰。」君應陽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頰畔,感覺她臉頰的觸感猶勝花玉。「等過幾個月時節到了,我便可以櫻鋪置你,就如你的名,櫻甯。」
「你真……」她真想罵他有病,居然第一次見到她,就想用花把她埋起來?她又沒死。偏偏她又說不出這些讓他失望的話,因為……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他的用心,和自己備受嬌寵的感動。
花砌哪,好雅……從沒有人這麼寵她,她實在說不出診怎麼承受。宮櫻甯漾著笑意,撥開她臉旁的花瓣。「總該讓我起身了吧?」
「別動。」他貪念著她的笑顏,阻止她起身。「我好不容易為你砌了這些花,你怎麼捨得一醒過來就漠視了我這份心?」
「真讓我睡在這座花砌裡,你也用不著赴京趕考了。」宮櫻甯微微地抿唇,閉著眼感覺他的氣息混合著梅香,深深地借由撫觸沁進她的心版。「快一個月了吧?如果不早點趕到京師,就遲了報到的時間了。」
「嗯。」他輕劃著她的頰、心思有一半專注在她與花爭艷的嬌容。
「你決定應舉,真是為了你大哥嗎?」那天他和君應廷爭吵的事情她仍記得,雖然君應廷並沒有給他回覆,但她知道他臨時決定趕考,君應廷絕對佔了非常大的原因。
「只要有機會讓他願意步出那問書閣,教我做什麼都願意。」短短數語,道盡了手足的情深。「過去,大哥在我心底,是我最敬重的人;但是那場火災,卻奪去了他所有的光彩,還有他的自信。」
「能告訴我原由嗎?為什麼你大哥會不惜生命危險搶救盛家人,盛聞風卻又誤會你大哥?」她只知大概,卻不曾聽過所有的原委。
「這是段很長的故事,往後,我自會完整的說結你聽。」君應陽淺淺地帶過,修長的手指捻碎花瓣,染了手指的殷紅花汁悄悄地點在她的唇上,為她的唇輕柔地染上一片嫩紅。
「為何現在不能說給我聽?」宮櫻甯默歎一聲,任他的手指在她唇間遊走,花汁微澀,緩慢地滲進唇齒。「是我身為你的丫鬟,不配聽嗎?」
「不是。」瞅著她紅艷的雙唇,君應陽禁不住內心想望,緩緩地吻上她的朱唇。「不現在回答,是因為我想吻你。」
她沒有疑慮,也沒有抗拒地受菩他的吻;初時只覺他溫熱的唇帶絲花汁的苦澀,有股新鮮感,卻訝然地引發一股莫名的騷動在胸口問竄著,緊接著她猛喘了口氣,察覺他的舌靈巧地鑽進她的口中翩然起舞,已不似過往數個僅止於唇間的輕觸,而是更猛烈的……
吻……有這麼誘人嗎?宮櫻甯訝異地睜開雙眼,卻撞進他深黝的黑眸裡,玄冥中,似有一抹翻騰的巨龍在天盡的深逐裡敞游,帶著溫柔,卻也帶著絕對的霸氣,輕柔地啄吮著她的唇瓣.掠奪她的心思。
「櫻甯,」君應陽輕輕地歎了聲,瞅視著她瑩靈流轉的水眸,「我想要你。」
「要……我?」宮櫻甯反應不過來地顰眉,渾然未覺她此刻的神韻有多羸弱,令他想狠狠地揉進自己的懷裡,捧著心口呵護一輩子。
君應陽極緩地勾起一抹笑,細細磨蹭她微顫的唇畔,淺啄著她的耳際。「是的,我要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幾乎就這麼確定了。」
「第一次……難怪……」宮櫻甯輕吸了口氣,只覺胸臆的鼓噪加劇,無端地令她的臉熱紅起來,同時也份外敏感地感覺到他的輕吻,誘發不由自主的顫抖,和淺淺的喘息。「你初次見我就輕薄我…「
我對你總是淺嘗即止,怎能算輕薄?」君應陽噙著笑意;流連於她的頸項,頑長厚貫的身軀覆上她,雙肘碾過她肩旁的花王。他的唇來到她衣襟的邊緣,在她蝕魂的鎖骨上徘徊不去。「要這樣,才算輕薄。「
「你……」宮櫻甯短短地抽口氣,感覺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胸前,他溫熱的氣息則吹拂著她的裸頸,她至然忘了她想說些什麼,眼前的景像似乎迷濛成一片,腦子裡除了心跳的聲音,絲毫厘不出頭緒。
君應陽輕易地解開她的襟帶,兩人白色的紗褂早已沾滿了嫣紅的花汁,他拂開她單衣的襟口。滿意地淺笑,他的唇狂肆在她白皙粉嫩的肌膚上游移,烙上獨屬於他的印記。
「呃……」宮櫻甯不知該做何反應,他的氣息滿滿地盈著她,異樣的熱流卻熄卻不了他雙手與唇滑過的熾熱,她明白他正解著她胸前的布條,她想叫停,偏偏,心裡又不是那麼想叫他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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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該是那一座花砌魅惑了她,她才那麼輕易讓他給……吃了?
宮櫻甯咬著唇,披著發在月夜裡的涼亭中思索半晌,卻始終找不出好借口來責怪他。反覆想、怎麼想,她都是心甘情願,要真怪,就只得怪到花砌上頭去了。「唉,沒嫁人就失了清白,我是糊塗了嗎?」宮櫻甯再度喃喃自問,卻也察不出自個兒的心底有絲懊悔之意。她蹩了蹩眉,朝自己低聲警告,「宮櫻甯,下次可別讓他拿什麼花再來砌我,遲早總會砌出個問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