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了努嘴,「她沒答應。」就是因為曦尤沒答應,他才著急。
「所以來拜託我幫忙從中牽個線,讓你和她見上一面?」瞧他的臉色,她心底有點幸災樂禍。
「我今天已經見過她了。」
「呢?」這隻豬手腳真這麼快?劉穎若微微怔了下,「結果呢?她答應見你,可是不答應和你復合……」她神秘地隱去嘴角的竊笑,「所以說,依這個結果來看,老兄,你出局了。」
「這不是出不出局的問題。」他挫敗地爬了爬頭髮,「我看得出曦尤眼裡對我還有感情,但是她一直很自卑於以前的事,所以她才不答應。」
劉穎若眼神閃著絲複雜的情緒,真想對他大吼她不想管了,但是說要幫忙的人是她,是她燃起了這團死灰,她……真笨啊!"既然你自己主動去找她,她都說
不答應了,那你來找我幹麼?」
「我想我可能是太求好心切,曦尤被我嚇個半死。」他綻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沒法分心注意到她相對之下的漠然,他抓了抓頭,神情十分苦惱。「也許需要一點時間吧!曦尤畢竟是你的同學,如果你藉著朋友的名義約她出來談,或許情況會有一點改善。」
「我只怕情況會愈來愈惡劣。」她冷淡地回答,在心底又痛罵了這隻豬好幾遍。孫曦允是她的同班同學沒錯,但誰說同班同學的感情就會好的?高中時代她和孫曦尤是死對頭耶!大笨豬!
「穎若,你還在對她記恨?」朱展麒聞言抬起頭來,口吻有些訝異。「我曉得你和她的感情不是很好,但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你幹麼全部都掛在心上?當初你不能我們祝福,我能明白,可是曦尤其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她跟你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個性又好強,你們並不是不能相處。」
劉穎若擰了擰眉,暗自生起悶氣,「朱展麒,你這頭豬牽到南極還是一頭凍成肉條的豬肉冰棒,我不想跟你講了。」「穎若……」他無奈地呼口氣,認定她對高中時代與曦尤的勃溪仍耿耿於懷。「你不能因為你不喜歡曦尤,就覺得我家放棄她,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過。」
「是啊,還先上車後補票呢!」劉穎若真恨死了自己當初的鬼提議,也不過和他胡亂地開了個玩笑,他居然當真。以他當時奉公守法的個性,當事情傳出來的時候還真嚇愣了她的舌頭。
可是她呢?成就了他們的幸福,自己卻落得傷心逃離的下場……
「非得這麼諷刺我的真心嗎?」他皺眉。
「我怎麼敢?又不是想按你大卸八塊煮湯,讓你照三餐為你的愛妻進補。」她嘴皮上雖然講得刻薄,胸口沉悶的疼痛卻遠勝於她帶給他的傷害。這隻豬!又想害她回家後自憐地哭上好幾遍了。
他說他對孫曦尤還有感情,孫曦尤亦同,他們之間還有感情啊……但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獨自品嚐著單戀與失戀的痛苦,卻無人可說。
朱展麒瞅著她臉上的不悅神情,試著得到她的協助,「穎若,再幫我一次就好,把曦尤約出來。」
「約出來、約出來、約出來,你就不能想點有骨氣的話啊?」她慍怒地抿嘴,胸臆間的憤怒令她好想尖叫。
朱展麒再度蹩眉,不明白二個月前她義憤填膺的說要幫他,到現在偏偏又像不肯的樣子。「我不跟你廢話那麼多,你幫是不幫?」
「幫!」她的厲眼瞪向他,梗在胸前的硬塊只得硬生生地吞下,臉上咬牙切齒的神色看來有點恐怖。「我幫。算了,誰教我有眼無珠拿你這頭死笨豬當哥兒們?我真是笨死了!」
嗚,她總罵他是頭笨豬,可是照情況看起來,原來她才是最笨的那一頭豬……
第四章
對武俠世界的沉迷讓劉穎若收斂了衝動的脾氣,將腦海中的俠義感隨著劇情起伏發揮,就算不打架,只要看到最後書中的人物伸展了正義,她也覺得與有榮焉。
也許朱展麒成功地轉移了她好勝的焦點,但武俠小說看久了自然自己也會想動手寫寫看,加上她本身的文筆又不錯,於是她幾乎忘了現實環境的存在,一頭栽進武俠創作的世界,完全無視於身邊的人物,當然也忘了「思春期」正悄悄地面臨,而她戀慕的對象,當然是偉大的金庸和他筆下的男主角們。
當然現實中的男孩子和小說裡的主角是不可比擬的,面對一個又一個對劉穎若明戀或暗戀的男孩子,她的反應只有一臉錯愕,沒有多加考慮地回絕。在她的心裡、總不能明白為什麼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拚命地想交女朋友?但是她更沒想到的是,像她這樣年齡的女孩子,其實更想交男朋友。
當她第一次見到孫曦尤,是她高二升高三的那一年,那時候她正沉述於寫作中,自然對於孫曦尤並沒有多加注意,只大略地瞭解孫曦尤長得很不錯,在男孩中頗吃得香,卻因為個性太驕,相對之下同性都對孫曦尤頗有微詞。
她和孫曦尤兩個人同為班上的高材牛,自然少不了被他人拿來比較,但劉穎若很明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別之處,於是也沒什麼想跟孫曦允競爭的慾望,可是人言之所以可怕,就在於雖然自己本身不介意,卻總避免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
她試過將孫曦允當作身邊的同學一般,當個普通朋友,偏偏在她第一次嘗試伸出友誼的手時,孫曦允就讓她吃了一記很下不了台的閉門羹。
她當時微笑地走到孫曦允身邊,稱讚孫曦尤幫學校社團製作的手繪海報十分漂亮,但是孫曦尤卻很不屑地當眾諷刺她是個美術白癡,只動四肢而不動大腦,當時的難堪令她記憶猶新,她也試著別跟孫曦尤正面衝突,但是兩個人真正的交惡,起因又是朱展麒。
劉穎若歎了口氣,拿過朱展麒手中的便當,像趕蒼蠅似地揮揮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別比我媽還囉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