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一抹難以置信的驚恐揪住了他的心臟,他呼吸停頓地瞅著哭泣的劉穎苦,懷疑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而且……他真的有嗎?
「穎若……」他忐忑地開口,黝黑的面容飛上了青白,如果可以,他真想當場暈死在原地。「我們……沒怎麼吧?」不可能吧?昨晚他只是……
「』你居然問我?」她詫異地抬起頭瞪他。「我還想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沒記憶嗎?」朱展麒從來沒有把眉頭皺得這麼緊過。
「這句話也該是我問的吧?」劉穎若的臉陰冷冷地,氣憤地抹掉眼裡的淚水。
沒有!除了昏倒前的些許記憶,他一點也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朱展麒捧住頭呻吟,暗忖他八成瘋了,才會有如此可笑的場面發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和穎若……
瞧他龜縮在浴室裡頭,她無名火起地咆哮,「朱展麒!你這頭豬有膽把我當成孫曦尤,就別當只縮頭烏龜躲起來!你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他能有什麼交代?朱展麒在心底低嘲了聲,況且穎若親口說了他把她當成了曦尤,那就算他再沒有記憶,昨天晚上也當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和穎若這麼多年都沒事……
嗅!老天,殺了他吧!穎若的淚水是他辜負了她的鐵證,他竟因酒醉而做出背叛哥兒們情誼的事,她那麼信任他,他卻是個小人。
「朱展麒!」豬就是豬,連點人性都沒有!
「穎若,先讓我靜下來想想。」朱展麒挫敗地抹了抹臉,不忘順手抓起一條毛巾圍住自己。
「你還得想?」實在氣得忍不下去了,劉穎若一個箭步想把他從浴室裡頭拖出來痛扁一頓,可惜床單太礙腳,她急急地絆了下,差點一臉撞在浴室門板上。
「小心!」朱展麒直覺地上前扶她,才碰到她的肩頭,馬上放開地險拉住她的床單,以免她又一次在地面前春光外洩。
劉穎若死瞪著他,說不上臉上的紅暈是因為難堪,還是被他氣到說不出話來,她用力地用眼光殺他,非把他整個人都燒掉不可。「你打算怎麼辦?」
又是打算怎麼辦?他能怎麼辦?天!怎麼會搞成這種地步?朱展麒煩躁地抓頭,雙手垂到臀側,無法忽略心中強烈的罪惡感起伏,「如果你現在想把我打成豬頭,那你就動手吧,!等你心裡的怒氣平復下來以後,我們再談。」對於她,他只能做到這樣了,至於昨晚自己幹的好事,他竟有些不想再提起。
「倘若我想砍死你呢?是不是連談都不用談了?」她陰狠地咬牙。
「我倒希望能有這麼好解決。」假使她給他一刀,他還覺得痛快些。他揉了揉眉,「突然發生這種事,我連個前頭後續都還沒理清楚,更別提該怎麼辦。」,
「娶我啊!很簡單,通常發生這種事不都是以這個做結尾?」劉穎若氣得口不擇言,心想既然這種芭樂事情都發生了,乾脆芭樂到底算了!『
朱展麒瞇起眼狐疑地瞅著她,「穎若,你真希望我因為這種事情娶你?」
她同樣也抱著胸睨他,「如果你敢娶我。」去他的,他總不會對這種鳥情況坐視不理吧?
朱展麒深思地考慮著,眉頭緊緊地蹩在一起,謎般的眼神根本讓劉穎若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過了好半晌,他深深地歎口氣,「穎若,你真的希望這樣嗎?假如你真的要我負責,我沒什麼話好說,你大可以開始準備婚禮。」
「你——」劉穎若錯愕地瞪大眼,剎那間她的怒氣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裡竄出,她像瞪怪物一般地死瞪著他,眸中的火苗更盛,狠狠地往他臉上揍了一拳。「朱展麒,你是豬啊!我叫你娶我就娶我,你就因為我的任性準備犧牲掉你的幸福?"
他的幸福?朱展麒毫尤反抗地挨下那一拳,心裡卻在霎時有些感動。穎若……會考慮到他的感受嗎?雖然明白這個錯誤出在他的身上,她卻不再任性地只顧她自己,所以她才坐在床邊哭,才在聽到這種話時憤怒地扁他……
「你說話啊!」又一拳伺候在他的胸口上,她氣得眼裡的水氣又把視線弄花了,「你真的想因為這種老套而娶我?你忘了你的孫曦尤?還是你根本不看後果,誰不小心上了你的床你都會娶她?」她不要,她才不要這種負責式的東酉!
朱展麒擰眉地瞅著她伸手抹掉淚水,胸臆間異樣地泛起同樣的苦澀。他喜歡穎若是因她的個性大而化之,她總像個笑容滿面的傻大姐頭,不會想太多,也不會考慮太多。可是在此時,他發覺了該若似乎也有著一面他未曾注意的纖細。他咧嘴苦笑,又煩惱地搔了搔頭。
「別哭了,我只是……想要彌補……」
「該死的!我不要你的彌補!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哭?」劉穎若猛力吸鼻,將淚水逼回眼眶裡去。這已經不是該不該補償問題,而是他的說法實在令人生氣。她又不是什麼一哭二同三上吊的悲慘女主角……好吧,她已經又哭又鬧了,就差她自個兒回家找一條蠅子好結束掉她的困擾。
他瞅著她,不知她還想逞強到哪時候。「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那我給你足夠的理由去看眼科!」二話不說,她火大地以她的方式送給他左右眼各一拳,讓他馬上從一頭豬升格為國寶級熊貓。
又被揍了兩拳,朱展麒捧著猛冒金星的雙眼苦笑,他突然發覺他搞不懂穎若在想些什麼了,行事語氣依舊是她的作風,問題是出在她這些舉動的背後,她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心態?他無奈地呼口氣,「穎若,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高興?」
他怎麼做她都不高興!劉穎若抿抿嘴,「我才不要你負責,見鬼的,發生這種事只是意外,當沒事就好了。」
「當作沒事?」他詫異地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