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在意啊!楊綠在心底對自己說著,「謝謝。我們可以去辦事了嗎?」
「而你要穿在這樣出去?」孟凜德挑起了一端眉梢,瞅著楊綠身上那套過大而且皺翻天的燕尾服。
「我沒其他的衣服可以換。」楊綠無奈地苦笑,昨天晚上睛宇把的也的制服擅自沒收了,叫她舞會完了再去拿,可是昨晚她離開會場的時候簡直氣炸了,根本忘了拿回自己的衣服。
孟凜德想了想,然後聳聳肩,「走吧!我帶你去吃早餐,然後買衣服,再到保險公司辦災後理賠,還有到銀行辦……」
「夠了,夠了,這些我都知道。」楊綠很深地呼了一口氣,「我知道今天一定會很忙,謝謝你好心地陪我去辦這些麻煩的事情。」
「這是我應該做的。」孟凜德微笑地接下了楊綠的謝意。
「不,你可以讓我一個人去傷腦筋,這些問題。」楊綠很高興這次他們兩個人,終於能在完全理智的心態下交談,過去自已每次見到他時,除了失去理智還失去理智,她都懷疑自己的個性是否變了,「我不能太麻煩你,我今天會順便去找套房住。」
「找套房?」孟凜德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你住這裡就好了,為什麼要出去住?」
「呃,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麻煩你,就是這個意思。」
孟凜德雙手抱胸地望著她,眉間皺出了幾條線,「我不認為你很麻煩,而且我也不贊成你一個人住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小套房。住在我這裡不是很方便嗎?我有空的房間,你也不必花錢,每天早上還有專車接送,你課業上的問題可以問我,為什麼不住在我這裡?」
楊綠苦著一張臉,「你說的都對,但是我不能接受。住小套房花不了多少錢的,我可以找學校附近的房子,等房子重建好了我再搬回來。」
「綠綠,讓別人來照顧你是那麼困難的事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頭住,你可以暫時住這裡,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麻煩。」他實在對他的固執很生氣。
「可是我……」
「沒有可是,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好心呢?」孟凜德認真地說,「說出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就讓你搬出去住。」
楊綠撇了撇嘴角,腦子裡轉了千萬遍,居然找不了一個比較客觀的論點,「我沒有理由,但是我不希望住在這裡。」
孟凜德懊惱地呻吟一聲,「別跟我來那套『孤男寡女不可共處一室』的老八股,我不會對你做出不規矩的舉動,但是若是你怕今天早上的事情重演的話你大可心放心,明天我要到高雄出差兩個禮拜,這兩個禮拜隨你睡在哪裡都行。」
「不是這個問題。」楊綠羞紅了臉,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今天早的事只是一個小小的差池,他講得好像她是個大色女似地。
「既然不是這個問題,那等我們路上再說吧!再這麼爭下去一天就過去了,而且我空著肚皮的時候脾氣都不太好。」孟凜德拉過楊綠杵在他們前的身子,半推半拖將楊綠拖上車,他打算用一整天的,來說服楊綠這個固執的小妮子和他住在一起。
要不然每天不能藉機見到楊綠,這個損失對他為說實在是太大了。
* * *
時令正式跨入一年的最後一個月,溫室效應也被寒冷的北風調和,散發著涼爽濕潤,雖見不到冬天那副皚皚白雪的景象,亞熱帶的台灣也不失為一個避寒勝地。在這裡四皆有花朵綻放著,喬木也終年翠綠,加上極少下雨的天氣,冬天的台灣可以說是充滿了生機。
她最喜歡這種天氣了!楊綠滿足地嗅嗅濕潤的空氣,癱坐在校園的草地上,非常難得地享受下午的空閒,順便把這兩個禮拜所受到的閒話全拋到腦後,他們要講什麼隨他們去講吧!嘴巴長在人家上她也管不住,何必自找苦吃,氣壞了自己反倒令那些吃味的狼女們高興呢!
她實在懶得再去跟任何人解釋她跟孟凜德有什麼瓜葛,為何孟凜德要把花插在她的耳際,他高興不行嗎?他當初也說過他不想和「紳士」跳舞,而這堆長舌女真是厲害,不僅可以把沒的說成有的,還煞有其事地擴大渲染,光是她聽到的版本就有好幾版,什麼林黛玉、七年之癢版、一舞定情版、麻雀變鳳凰版的。
甚至還有人說她是孟凜德的私生女,真是令楊綠哭笑不得,實在是掰提太離譜了啦!她是孟凜德的私生女?那他幾歲就開始「做人」?可笑!這些謠言製造者應該去當小說家才是,肯定大賺。什麼電影情節全都鑽進他們不切實際的腦袋中,要是他們知道她現在正住在孟凜德家中,那整個學校不全掀了才怪!
想到賺錢,楊綠不由得一聲輕歎,她向書店請了一個月的長假,等於沒有收入,想著也許「玫瑰園」的生意可以補貼一點生活費,結果生意奇慘無比。光顧的人是很多,就是沒一個肯掏腰包,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看來以後來「參觀她」的人一定要加收門票,媽咪的錢她不想多用,用多少她都得補貼回來,所以說她現在的經濟狀況是很可憐的,為了省點房租,只好暫時將就地住在孟凜德的房子裡了。
楊綠再度地歎了口氣,發呆般地瞪著灰濛濛的天空。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任晴宇不知從那裡蹦了出來,笑盈盈地詠著唐朝李白求恩怨情,她緩緩走到楊綠面前,低頭瞧瞧楊綠皺起眉頭,又繼續念下去,「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她拉長了最後一個字,雙眼充滿笑意地飄向楊綠僵硬的坐姿。
楊綠不想搭理,就是這個瘋子把自己踢下人間地獄獨自欣賞好戲,她已經發誓和這個瘋子絕交,不管任晴宇怎麼逗她,她都不為所動,依舊瞪視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