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晴宇才不相信楊綠沒看見她呢,楊綠又不是海倫凱勒,翻臉兩個禮拜氣總該消了吧!她那時做得實在有點過分,不過後來她都道歉了,這個死楊綠還是繼續和她冷戰,絕不寬怒她的「小小」罪行。不成!這樣下去她就快無聊死了。
任晴宇用兩根手指頭在楊綠面前晃呀晃的,楊綠一點反應都沒有,任晴宇笑了,「這還真是的變成『望夫石』了呢!整天盼呀盼、望呀望的,可惜咱們的男主角瑞還杳如黃鶴,死待在高雄出差不肯回來,可憐我們多愁善感的女主角望穿秋水,成了化石嘍!」她自動地在楊綠旁邊坐下來。
什麼跟什麼嘛!楊綠暗暗咬牙,不為所動。
任晴宇繼續自編、自導、自演,還帶動作,她故作憂愁地低歎,「唉!本來嘛,世間最難道儘是相思,小夫妻難耐離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只希望天長地久,兩人黏到生生世世,石頭爛掉也拉不開。嗯,這種膠水真是好用,要是能分離出來大量製造,趕快去申請專利,包我十代之後的子孫感激地對我叩頭,讓他們坐吃十代還不會流落街頭。」任晴宇邊說邊點頭。
愈扯愈離譜了。楊綠翻翻白眼,仍然不理她。
還不笑?任晴宇愣愣地瞅著楊綠,她這樣耍寶還不夠,她戳戳楊綠的肩,「喂,楊綠,教教我怎麼樣把你和孟凜德之間的那層『膠水』分離出來好不好?我一定分紅給你。」
「你分得出來就分吧!」楊綠淡淡地回答,若把她和孟凜德之間的那層巧合分離出來,名稱絕對叫作「孽緣」!她真是倒了幾百輩子的楣,才會撞上孟凜德這個白虎星投胎。
任晴宇誇張地尖叫,「這麼說來你們真的有什麼嘍!對不對,謠言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是吧?所謂無風不起浪,是『亂世佳人版』的嗎?」任晴宇非常興奮地問著,眼睛裡閃著明亮的光芒。
「亂世佳人版」是任晴宇自行開發出來的版本,她將楊綠昏倒事件再加舞會事件,加油添醋地湊在一起描聲繪影,把楊綠當成郝思嘉,孟凜德當成白瑞德,反正都有個「德」字嘛!姑且把個性南轅北轍撇開不變,楊綠和孟凜德在為任晴宇心目中「亂世佳人」的翻版男女主角,二話不說就此定案。
楊綠沮喪地呻吟,「拜託你別亂說好不好?別人去說我不介意,舞會那天你刻意陷害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情況,還自己編了個版本來折騰我,你是想害我自動退學才滿意嗎?拜託!我又沒欠你錢。」
「好、好、好。」任晴宇舉起雙手投降,「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這個無心的錯誤好嗎?小女子我已經心驚膽跳了兩禮拜,就差沒找我老媽掛急診了呢!」
楊綠皮笑肉不笑地扯開嘴角,算是勉強原諒了任晴宇的錯誤,「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的和你絕交。」
「下次?還真的有下次啊?」任晴宇心直口快地問著,才發覺自己又說漏嘴了,連忙停下嘴皮,沒敢再聒噪下去。
楊綠射了道冰冷的目光,任晴宇逃避地裝作沒看到,口中還喃喃著天氣真好之類的蠢話。
「你來找我幹麼?不是來找打的吧?」
任晴宇收回遠處的目光,憐憫地跳起身來,拍拍腿上的草,「當然不是,我是來討債的。」
「討債?」楊綠確定自己沒欠她錢。
「是啊!討債,一堆債主上門要我當債權人,和你討回她們要的東西。」
「記不記得你說過要賣孟凜德的照片?」任晴宇試探地問著。
「我沒說過。」楊綠果然反應激烈,目前她倒楣透頂,學校的謠言惹得她每天一下課就要沖去廁所躲起來,以防任晴宇及其他人過度的「關心」,她都快得「廁所恐懼症」了,尤其她現在還住在孟凜德的家裡。
「楊大貴人你真忘事。」任晴宇不勝欷吁地歎息,「你忘了三個禮拜前的話啦?你說過『要賣可以,一張五百,一套兩千』當時我學以為太貴了呢!誰曉得他的魅力這麼大,已經有十七個人跟我預約了,她們甚至還告訴我就算再貴上一倍她們也願意買,磕牙兼拍照留念,這就非得由未來的『校長夫人』出馬啦,雖然拍自己未來老公的照片來賣是有點缺德,但是你拍的照片肯定賣錢,光想到相片裡的人閃著溫柔與愛意……一張賣五百還太便宜了呢!」
「他、不、是、我、老、公!」楊綠憤怒地大吼,「要拍她們自己去拍好了,五千塊夠她們洗上好幾百打的照片。」
任晴宇懶懶地訕笑,「關鍵在於她們拍不到想要的表情啊!楊綠,那一種一往情深、溫柔寵溺,用眼神迷死你的神情,孟凜德也許會對著她們的鏡頭笑,但是絕對不會有那種表情,要他的照片還不簡單嗎?校刊上一剪就是一大堆。」任晴宇前正視著楊綠,神秘又慎重地對楊綠說道:「只有你辦得到,楊綠,我在舞會上見過孟凜德對你的眼神,我知道這種眼神就那堆顧客們想要的,只有你拍得到他那隱藏的深情,因為你未來的『校長夫人』。」任晴宇信誓旦旦、非常自信地說著。
「哦!」楊綠甚是懊惱,「任、晴、宇,你是不是愛情小說看得太多了?白癡!你哪時候才會醒過來啊?拜託你認清楚事實好不好?他是校長、我是學生,我們之間根本不會有交集的,就算我現在住他家,我也不會……」
「你住在他家?!」任晴宇頭一次聽到這件事,「孟凜德的家?!」
楊綠這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她不安地瞅著任晴宇好像又驚訝的臉龐,「我家兩個禮拜前遭火災,孟凜德剛好是我鄰居,他很好心地讓我在我家重建好之前,暫時住他家裡的房間,因為不用花錢,所以我就……住下來了。」
「耶?你可以住在我家啊!你不是一向很討厭孟凜德的嗎?怎麼你家燒掉的事情我一點不知道?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啊?」任晴宇打心裡就不信楊綠會這麼地住進她口上直嚷嚷「最討厭」的人家裡,一定還有事情瞞著自己沒說出來,或許楊綠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孟凜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