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歇想成為那支廣告的女主角,所以不肯曝光的她露臉了;瓔歇想上街,她也不顧自己的路癡硬著頭皮上街,她當瓔歇是朋友才做這麼多自己覺得無趣的事,但現在瓔歇的要求不是她能決定的。
「是不是朋友咩?」倪瓔歇翹起紅唇,扶著她臉上的太陽眼鏡,「是朋友就幫我一把,我又不會在你睡覺的時候吃了你,會吃了你的人是凌姊姊,人家可沒他那麼大的興致,男女皆可、老少咸宜。」她輕描淡寫地在南宮慕容面前譭謗凌睿晨,提醒南宮慕容,現在的男朋友可是把雙面刃,該防的情敵不只是女人而已。
「別把睿晨說得那麼難聽,我承認他是有點怪。」在她的眼裡,凌睿晨就像她的朝代裡會養嬖僮的讀書人,白天幫忙磨墨做雜事,到了晚上還要侍寢,雖然有些可議之處,但在明朝卻是被默認、不被搬上檯面來談的事。
倪瓔歇的眉梢微微挑動,緩緩地歎了口氣,「也許我輸給你的原因就在於此吧!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心胸。」慕容竟然可以接受凌睿晨的癖好,換作是她,絕無法忍受自己的愛人和男人同在一張床上。
南宮慕容將倪瓔歇的失落全瞧進眼裡,也明白凌睿晨一直躲著對他心儀的好友。「瓔歇,別把我和睿晨湊成一對,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別安慰我了,凌姊姊對你那樣特別,也說過你是他的女朋友,況且你們兩個都在我面前接吻過了,怎麼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倪瓔歇彎起嘴角輕笑,天曉得她真的好想哭。他吻慕容的那天,她狂笑了一整夜,直到秉鈞將她打昏抱回去睡覺。
南宮慕容舒了口氣,「我也很不能諒解他這麼做,畢竟他偷了我的……你看不出來他是故意在你面前吻我的嗎?」
「故意?」倪瓔歇的眼中泛起懷疑的眼光。「那你脖子上的草莓……」
南宮慕容不自覺地撫上已經只留下一個淡淡印子的地方,嘴角微現甜蜜的笑意,「是另一個人留下來的,他是我心儀的人。也只有他,才有能耐令我鬆懈下防意,讓他在我脖子上留下印子。」
「能告訴我是誰嗎?」倪瓔歇好奇地靠近,自己從來沒看過慕容這麼柔美的樣子。她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很強烈的野性美,兼具的古典氣質不能抹煞眉間長存的英氣。但此刻她提起了那個男人,臉部線條全都軟化了下來,清澈的杏眼迷濛,充滿了女人都會嫉妒的絕艷。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她像個猶如繞指柔情般的戀愛中女子?
「睿晨的弟弟。」南宮慕容淺淺地一笑,沒有保留自己心中的秘密。她心想,吻痕的印子不僅在自己的頸間留下,也在她的心裡烙下了。
「一定也是個很好的人。」倪瓔歇從沒見過凌睿桓,但由慕容的口氣大概可以得知,他絕對比凌睿晨好多了,起碼她相信慕容的眼光不會差到哪裡去,令她不禁好奇地想瞧瞧這位慕容所心儀男人的廬山真面目,「我可以見見他嗎?哦,我真笨。」她吐舌地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只要你答應暫時收留我,我不就見得到他了嗎?」
南宮慕容還是搖了搖頭,我沒答應讓你搬去跟我一塊兒住。現在我也是寄居在他們家裡,沒有身份對他們要求讓你搬進凌家,你應該找睿晨談談看。」這就是她無法幫得上忙的原因,瓔歇這個請求找錯人了,至少也應該找睿晨。
「可是凌姊姊不答應嘛!」倪瓔歇委屈地擰起眉頭,「凌姊姊怕我多事,又會阻擾他尋歡作樂,所以不惜強吻你來騙我死心。我早跟他說過了,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讓我搬去凌家。慕容,我們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幫我這一次,算我求你。」
「是朋友也不能老拿這句話壓我,我說過這不是我能作主的。」又拿這句老話壓她,每次自己都在瓔歇「是不是朋友?」的要脅下妥協,她倒懷疑起瓔歇不拿自己當朋友了。
倪瓔歇苦起臉來,「你真的要看我露宿街頭?」才怪,秉鈞根本是求自己不要搬出去,她暗暗地吐了吐舌頭,請求老天原諒她自私的謊言。
「露宿?」南宮慕容有些訝然,瓔歇是怎麼搞的?弄到自己沒地方住?不過她是五十步笑百步,萬一凌家將她趕出來,她自己也是連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我被房東趕出來了嘛!」倪瓔歇懶懶地微笑,「都怪那堆工作人員,在我家飲酒狂歡吃火鍋,結果一不小心差點鬧了火災,連消防隊都出動了,房東能不趕我走嗎?」老天爺,請原諒她「小小」的謊言,她實在是愈掰愈順口,停不下來。火災沒發生,倒是慶功宴潑出來的香檳足以淹死一個人,她只好在心中暗自懺悔。
「你啊……」南宮慕容難以置信地翻翻眼珠。看來瓔歇真的沒地方可去,身為她的朋友又不能見死不救。想起和自己想處惡劣的凌家老媽鄒櫻櫻,要鄒櫻櫻答應讓自己的朋友住進凌家,還不如睿桓替代自己出馬,也許還有點可能性。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幫你問問睿桓,或許他幫得上忙。」但願睿桓的話還有點舉足輕重的地位,否則,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瓔歇了。
「謝主隆恩。」倪瓔歇笑著抱住了她。
南宮慕容雖微微僵了僵身子,但還是接受了她單純的喜悅。在自己的眼裡瓔歇的想法很單純,該笑的時候笑了,永遠保持兒童般的純真;該哭的時候卻也體貼到每個人的心,不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他人,十足的傻大姊,有點可悲,卻很可愛。
倏地,南宮慕容敏感地察覺到一絲冰冷的殺機,她不假思索的單手攬住倪瓔歇的背往旁邊倒,另一手則飛快地抽起發間的銀簪朝殺意的方向射去,同時幾根細如髮絲的黑尾銀針射在她的椅背上。倪瓔歇驚心動魄的驚呼聲響起,隨著南宮慕容摔在地上,用來遮掩用的太陽眼鏡摔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