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劫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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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見他這麼痛苦,聶夏萌也不禁急喘了起來,胸中的那種感覺好痛,她好怕會眼睜睜看著他就在眼前死掉,就像七年前拖把頭來不及對她說出的最後一聲告別,如果那時候她能及時挖出自己的心……

  聶夏萌隨即想起她身上已沒有多餘的東西可以當臨時的藥品,她望了望四周的東西,咬牙放開樊散東,跟槍地奔過他的軀體,想也不想地打破桌上的玻璃杯,咬緊牙關地狠狠往自己腕上劃了一下,跑回他的身邊將傷口按在他的唇上,「喝!先暫時撐一下,我馬上帶你回醫院。」

  濃郁的人參香氣隨著溫熱的血流進他的口中,一種痛楚漸歇的感覺也由他的口中蔓延。當樊散東警覺到聶夏萌傷了她自己只為讓他控制住痛楚,他鼓起最大的力氣推開她的手,狠狠地詛咒了一聲,「白癡!」她居然傷了她自己!這個女人真是天真得無可救藥,他再怎麼痛苦也不要見到她受傷。

  「你才是白癡!」聶夏萌瞪大眼睛回罵了他一聲,又將她的手腕按回他的唇上,一面將他從地上撐起,

  「想自殺就別在我眼前自殺,你當……」當她的心不會痛嗎?七年來她固守著心中的城牆,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崩毀,她才不要……

  「別哭。」樊散東蹙著眉瞪著她眼裡落下晶瑩的淚珠,胸口的劇痛依舊,雖然幾滴血不至於控制住他的痛楚,但他還是心繫這個女人的所有喜怒,「我還沒死……」他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他起碼得……

  聶夏萌使出力氣撐起他的身軀,半撐半拖地將他帶出咖啡廳,將他丟上計程車後才發覺自己的淚水竟然控制不住,連聲音也發顫得幾乎說不出醫院的名字。堅持著要他喝下她的血,她仍將她的手腕壓在他的唇上,但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喝,任她腕上的血從肌膚間淌下。

  「給我喝下去!聽到沒有?」她另一隻手死命地扳著他的雇,視線模糊中依舊瞅著他堅決的眼神。聶夏萌猛然嚥下梗住的嗚咽;不能看著發病時一臉醬紫的他就這麼…… 「如果你敢在開刀前就掛掉,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樊散東費力地喘息著,已沒多餘的力氣推開她的手,但他的眼神仍清明地瞪著她,像是突然發覺了水戀夜逼他喝「魅戀」的其正用意。呵,那女人真是多此一舉,想看他是否會將夏當成藥品嗎?在這同時,他也發覺了夏一直逃避閃躲的事實,為此,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嘴角。」

  「還有辦法笑!」聶夏萌快急瘋了,她明白自己的血並不會對他有多大的幫助,但是他居然還拒喝,「樊

  散東,我不准你死,聽到了沒有?」

  「並不是……」樊散東綬緩地挪動著如死灰般的唇,她的手幾乎貼得讓他不能說話,但是如此重要的時刻不說,等到夏退回她的殼裡就沒機會說了。他緊握住她的手,用力讓她明白他的真心,「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希望你這樣……犧牲自己……」

  聶夏萌身軀猛烈地震顫著,瞅著他溫柔的眼神,淚水全停留在她的頰上。

  為什麼……他在發病的同時,會說出和拖把頭七年前處於相同狀態下對她說出的話?

  第十章

  「聶夏萌!你把病人帶出去打架嗎?」邱醫師熟練地檢查過樊散東的身軀,氣呼呼地瞪了滿臉淚痕的聶夏萌一眼,然後囑咐身邊忙碌的醫護人員,「該死,這種情況不能再拖了,馬上轉入手術房,他需要緊急手術。」

  醫務人員飛速地動了起來,沒一會兒工夫就將樊散東推進了手術室。

  邱醫師瞄著一直跟在樊散東床邊移動的聶夏萌,冷冷地睨著她,「你也進來。」

  聶夏萌愣愣地回望著他,盈眶的淚水斑駁地落下,

  「我?」

  「沒錯,就是你,給我去換衣服!好歹你也是個實習醫師,杵在那裡當個死人幹什麼?把你的眼淚擦掉進來,記住你該盡的醫師本分!」邱醫師簡直被他的不肖學生給氣瘋了,自己情況良好的病人像發了狂似地跑出醫院,然後被她扛了回來需要緊急手術,她還哭得像個三歲小孩,完全忘了身為一個醫師最重要的就是冷靜。

  「我不能……」聶夏萌微微地搖著頭,臉色蒼白得像張白紙,她怎麼能冷眼看著樊在她面前動手術?她怎麼能把樊當成普通的病患看待?

  「什麼叫『不能』?別忘了你是醫師!」邱醫師火大地將她拉進手術準備室,用力之大幾乎讓聶夏萌跌在地上,「進來!」

  聶夏萌猛力地搖著頭,隔著玻璃瞅著樊散東被平放在手術台上的軀體,所有的恐懼在她心頭蒙上巨大的陰影,她仍無法忘掉拖把頭就是死在手術台上,如今樊也躺在那裡,寧靜的就像拖把頭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一樣。

  她雙腿發軟地跪在地上,「不要!我真的不能……」無論她再怎麼否認她不可能同時愛著兩個人,她都找不出可以逃脫的借口了,她的確沒有忘了拖把頭,但是她也無法忍受另一個所愛的人因為相同的病症死去。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邱醫師厭憎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進入準備室。

  聶夏萌淚痕交錯地望著她的老教授對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她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專心想著 她應盡醫師的本分。如果在手術中發生了意外該怎麼辦?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樊的情況很嚴重,又是在臨時的發病時緊急手術,沒有調適好的情況下手術成功的機會是微乎其微,沒有醫師會對這種臨時動的大手術有任何的把握。

  樊會死在手術台上嗎?就如當初拖把頭不曾跟她告別時相同?聶夏萌顫巍巍地擦掉臉上的淚水,卻停不下喉中的哽咽。她能進去嗎?七年前她始終恨著自己不能在最後一刻陪在拖把頭的身邊,七年後她有權可以進入手術室,然而她卻怯懦了,因她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會失去重要的人,而她從來沒有克服過那份恐懼,依舊在七年後讓她明白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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