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星光特別燦爛,她依靠在莫奇胸膛上,真實的感覺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靠近的心不需言語就能明白,在見到他的剎那,才知道自己感情的依歸,真相如何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再相見、再相聚。
放慢了黑旋風的速度後,莫奇用右手將她被微風吹亂的髮絲拂了拂。
他沒有直接回去,卻繞到了大路旁的另一小徑。小徑旁出現了一片草原,草原在月光下閃爍著一片花海,繽紛奪目。他輕抱她下馬,放走黑旋風後,將她立於月光下。他想要有更多的時間與她單獨相處,不要任何的打擾、任何人的參與。
看著她憔悴的容顏,恍若隔了千年。
「你知道這三天來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嗎?」相思是那麼難耐,他的心情是如此苦澀。
他們低低細說了這半個多月以來,兩人分別之後的心境及所發生的一切。
剛說到她躲在土地公廟以致錯過他的尋找,兩人皆感惋惜時,他忍不住再次擁她入懷,而不經意的力道卻使得她痛呼了起來,直用右手按撫著自己的左臂。
「怎麼啦?讓我看看!」他急了。
「不要,沒什麼好看。」她羞澀地低頭。雖然這傷已有三天了,血也被止住了,但傷口尚未結癡,以致有時碰觸到會痛。
「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是鞭傷,幸好古大哥救了我。」
「你受傷了?那一定要趕快醫治,不然傷勢會越來越嚴重,來,我看看。」他輕聲哄著。
「你不用擔心,古大哥已為我上過藥了,應該沒關係的。」她牽強一笑。
一聽到別的男人為她上過藥,他心頭起了一絲不悅。為什麼在她有危難的時候,不是他在她身邊保護她,而是另一個男人?
他開始動手為她捲起衣袖,她為他這個動作愣住了。
當他看到她手臂上那條長長似蜈蚣狀的鞭痕時,濃眉整個糾在一起,臉上神情寒得像沒有溫度般。
他歎了聲。
「是紫蘭傷的對不對?』
她輕點螓首。「你怎麼知道?你千萬不要怪她。」其實白紫蘭也很令人同情。
「這種鞭法是她家祖傳的,叫九龍神鞭。被這種長鞭傷到的人,都會留下類似蜈蚣狀的鞭痕……」他不敢解釋得太清楚,怕嚇到銅鈴。
會造成這樣的鞭痕,主要是長鞭的兩旁加上了許多的小鋼刺,鋼刺上還抹有特殊的藥,這樣的長鞭較具有威力,只是這種長鞭都是在對付萬惡之徒或是武功比自己高的人,平時是不准使用的,因為萬一被此種長鞭傷到,除非有白家特殊的解藥,否則傷口將不會癒合,最後慢慢潰爛而至皮膚壞死,最後就無藥可醫了。
「原來他們家的龍就是蜈蚣啊!」她還有心情說笑,在一旁的莫奇可是急得直冒冷汗。
「走!我們回去,你必須趕緊上藥!」他吹了一聲口哨喚來了黑旋風。「紫蘭也太不像話了,怎能向你下此毒手。
「你別這樣嘛!我真的沒事。」她拉住他的手臂,低聲問道:「莫奇……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她說她跟你是青梅竹馬,而且……而且還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吃醋,而是想聽他親日證實。
「誰?紫蘭嗎?」
她點頭。
「她跟你這麼說?」
她又點頭。
他氣極了!這個小妮子非得把他推向什麼樣的深淵,她才甘願。
「沒錯,我是跟她青梅竹馬,可是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全鷹山的人都知道,我待她就像妹妹般,沒有絲毫男女之情,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若你不信的話……」他指天立誓的想讓她明白,不要她心中有任何疙瘩。
她用纖纖玉手輕觸他那厚實的唇,示意他不用再解釋了。
「我相信你。若不信你,今天就不會路遠迢迢地來找你。」她眼中閃動著柔情,愛意纏綿。
他順勢握住了她的小手,不停地細吻,她羞紅的臉直埋進那寬闊的胸膛中。
在此時此刻,兩人意亂情迷,時間似乎迷失在恆久的空間中,靜止不動,流竄在彼此間的只有加速的心跳聲。
他發覺她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會冷是不是?」輕抬起她的下巴,卻發覺她那慘白的容顏上,緊蹙的柳眉,夾著抖大的汗珠。
莫奇緊抱著她。「銀鈴,你沒事吧?」
她嘴角微揚,還來不及回答,體內升高的溫度使得她不支的往下滑,在昏迷前耳畔響起的是莫奇急急的呼喚聲……
第四章
鷹山的建築群主要分佈於山的南面,約有三十多戶人家的房屋依山而建,其中一幢被白牆圍繞、位於建築群之中的兩層樓房舍,不但比一旁的房舍壯觀雄偉,其佔地也最為寬廣。
這幢建築名為議事廳,是莫奇及他的兄弟們處理公務之處。在議事廳的後方,分別坐落著幾幢獨立的房舍,他們四兄弟就住在其中幾幢,以便處理日益繁瑣的公事。
當莫奇抱著昏迷的蘇銅鈴衝進議事廳時,原本吵嘈的大廳,在看到形色慌張的莫奇時,頓時鴉雀無聲。
古文軒不顧禮儀地衝上前來。
「這是怎麼回事,銅鈴她怎麼了?」才一會兒不見,他把她怎麼了?
莫奇看著懷裡的人兒,哺哺說著:「是九龍神鞭的毒開始發作了。」
「九龍神鞭?」眾人一起驚呼出聲。
「李平,快去請白叔到我房間來!景陵,吩咐廚房熬些熱粥!坤道,你去把紫蘭找來!」莫奇的腳步未停,直往大廳後方奔去,穿過天井,來到位於最右側的房舍,然後直入房舍最裡面的房間。
他放下了懷中的銅鈴後,立刻屏退大批跟在後頭的閒雜人等,要他們在外面廳上候著。等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和銅鈴時,他才擰乾了一條冷毛巾,將她臉上的汗珠輕輕拭去,並將冷毛巾折放在她額上,以降低她高燒的溫度。
他輕解她的長袍,將左臂的衣袖小心地脫下。當他看見那用紅絲線串起的白玉戒指掛在她胸前時,心又再次揪痛了一次,也更瞭然於她對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