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莊坤道雙手打揖,必恭必敬。
蘇擎天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們少裝糊塗了!我女兒留書出走,一定是你們指使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剛好,鈴兒一出走,你們三人就到!」
莊坤道使了個眼色要萬景陵及李平千萬不要開口說話。
「蘇大夫您的意思是,蘇姑娘離家出走、不見了?」
「你們這幾個惡賊,知道我不同意鈴兒與莫奇來往,竟用這種手段拐騙了我的女兒,你們究竟把她藏在哪裡?快說!」蘇擎天雙手一揚,將銅鈴留下的信件。丟到莊坤道面前。
莊坤道趕緊接住,並快速的閱讀完畢。
「糟了!她一個姑娘家在深更半夜外出是很危險的。」他面露憂心之色。
李平急道:「三哥,這該如何是好?」
「蘇大夫,我們真的不知道蘇姑娘離家的事,要是知情,何苦來這裡受你盤問,直接將她擄走便成了。我們今天會來此,本想求蘇大夫上山去看病,沒想到剛好遇到這種事,您別誤會。」莊坤道用著極為誠懇的語氣說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我的鈴兒雖然活潑好動,但絕不敢獨自半夜外出,要不是受你們的蠱惑要脅,她怎會丟下我這個老父而去!」蘇擎天越說越急,手撫著心口,腳步踉蹌了一下,幸而李平實時扶住了他。
「蘇大夫,請您相信我們四兄弟,我們一定會盡速找到蘇姑娘,將她平安帶回來交還給你,絕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莊坤道信心滿滿的保證。
「是啊!蘇大夫,如果我們居心不良要搶奪蘇姑娘,早就將她帶走,溜之大吉,不會還站在這裡,和你多費唇舌解釋那麼多。」萬景陵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蘇擎天想想,覺得他們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便不再出聲,推開了李平的扶持,即要往門外走。他若不趕緊把握時間找回愛女,萬一有什麼不測,他也活不下去了。
「蘇大夫、您等等!您身體不適,還是留在家裡休息,我立刻派人去尋找,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您。」莊坤道趕快攔阻。
蘇擎天置若罔聞,繼續往外走。
莊坤道知道攔不住,多說無益,也就隨他去了。
「四弟,你立刻回山上將此事稟告大哥,讓他多派一些人手,幫忙尋找。」
「是!」李平點頭。
「二哥,你和我分兩路,沿著上鷹山的路慢慢找,免得遺漏了。無論有沒有找到人,卯時回山上集合,再、共商對策。」莊坤道交代完,三人立刻分三路出發。
三人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原先算計好的辦法完全用不上!如此為愛情果斷果決的奇女子,不怕危險的爭取所愛,難怪他們的大哥會為她朝思暮想、茶飯不思。
鷹山仁的大廳聚集了全山上的精英,大家忙了一夜,仍是沒有蘇銅鈴的消息。
眼前的莫奇更是神色憔悴,平常情緒不太顯於色的面部,如今卻滿溢著慌張與不安。
她怎能在半夜裡離家出走,一點都不知道黑夜的可怕!可這也證明她對他的情也同樣的深,才會不顧一切——包括世人的目光、禮俗的約束,而獨自上山來找一位男子;要是傳了出去,不但名聲掃地,光是輿論的壓力就可能讓她身敗名裂。
不祥的預感正充斥著他整個身心。若是她要上山來找他,那所有可能通往鷹山的路,他及他的弟兄們全都搜查過了一遍,卻全無她的蹤影。若她不是往上山的路走,肯定是迷路了,那她又會去哪裡呢?
躲在大廳旁石柱後的白紫蘭,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是鷹山上白總管的唯一愛女,從小就跟莫奇以及他的三個結拜弟弟們一起長大。由於冰雪可愛,聰明伶俐,更是這裡唯一的小姑娘,所以他們總是將她呵護在手心中,無論她做錯什麼事,四個男孩也總是力護在旁,不讓她受到一絲處罰。
從她懂事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喜歡上莫奇了。這一年來她更是幾次向他表達心中的情意,無奈他只把她當妹妹看待,於是開始與她保持男女的分際。她心中受挫,卻不為所動,越得不到的東西她越想得到,發誓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昨夜當她知道莫奇為了尋找失蹤的蘇銅鈴而幾近發狂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抽痛起來。她不甘心啊!喜歡的人正為別的女人擔心,她的世界頓時毀滅了,她該如何是好?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其它的人先找到蘇銅鈴,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突然間,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深沉的笑,於是她離開了亂哄哄的大廳。
蘇銅鈴昨夜在村外的土地公廟歇息了一夜,正巧錯過了莫奇派出的大批人馬。她不敢太早上路,直等到天色大白才開始往鷹山的小徑走去。
明明看到鷹山崢嶸的山勢就在眼前,卻沒想到此刻已日正當中,她還在原地打轉,鷹山還是跟早晨所看的距離一樣,絲毫沒有進展。
她用手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雖說已是春天,可今天卻分外炎熱,中午的日照讓她不勝負荷,整個人像要虛脫般。
過了午時,白紫蘭策馬而來,遠遠發現有個人正朝鷹山的方向走來,於是放慢了馬兒的速度。雖然她不知道蘇銅鈴長得如何,但她可不願錯過任何可能的人,於是她緊盯著那人不放,心裡正在納悶:明明是個大男人,為什麼走起路來卻是小姑娘的嬌態?以她女人特有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有問題,於是她嘗試的喊了一聲:
「蘇銅鈴!」
蘇銅鈴忘了自己正女扮男裝,聽到有人喊她,直覺的將頭朝向那人,並停了下來,眼神深深的探詢。她並不認識眼前這位姑娘,可她為什麼叫著自己的名字?
白紫蘭將馬兒勒停,輕鬆利落的翻身下馬,用著打量的目光直視她不放。
「你真的是蘇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