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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哦?」他微笑。「我想聽。」發動汽車,聽她甜甜的嗓音輕輕說著——

  「馬纓丹啊,馬纓丹,你是高雅的小佳人,戴著璀璨的五彩皇冠,穿著美麗的綠披風在百花競艷的盛宴,從不缺席。馬纓丹啊,馬纓丹,你是優雅的小淑女,帶著淡淡的香味,不論人家有沒有注意你,總是安靜地在一旁,輕輕地散播……」

  「很可愛的童詩。」

  「是啊。」

  韓震青微笑道:「等會兒,花都讓你處理。」

  她用力點頭。「全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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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翼瞪大眼睛研究韓震青的住所,簡單的傢俱,一套黑沙發,黑色電視櫃,橡木茶几,原木餐桌,幾把椅子。

  看得出屋主一切從簡,還沒開始佈置居家。

  「我很忙,沒有時間打理這裡。」事實上,他不擅長佈置居家環境,這是他第一次購屋,物品挑選秉持穩當簡單就好。他拿了桌上的馬克杯,去廚房沖茶。

  舒翼看著韓震青的家,他的家就像他的人,傢俱樸實穩健,擺設簡單明瞭,一切像沒特別精心去挑選或設計。

  可是當初,他陪她買床,卻那麼挑剔。

  對一個新來的員工,比自己還用心?她有些困惑。

  她又看見茶几上的黑色筆記型電腦,旁邊衣架掛著他常穿的麂皮外套,鞋架擺放整齊的是他的皮靴,這些生活上的小東西,一個單身男人的空間,都是小事,但只因這是她愛慕的男人的家,光站在這些屬於他的物品閭,舒翼忍不住就激動起來,心裡漲滿著好溫暖的感覺。

  韓震青走出廚房,遞給她一杯茶。

  「謝謝。」舒翼接下,黑色馬克杯,有著龍的圖騰,這是他慣用的杯子嗎?舒翼啜飲熱茶,覺得很感動。第一次,覺得他們靠得很近。

  「陽台交給你了。」韓震青拉開落地窗。

  他把花器陸續搬到陽台,二十幾盆花卉佔滿陽台地磚。他們被花草包圍,舒翼蹲在地,捲起袖子,開始整理。

  韓震青負責將花卉抽離培養皿,丁舒翼把它們埋進長形花器。依花卉的性質排列。

  他問:「這些花的名字你都知道?」

  舒翼微笑,雙手沾著泥,小心埋進花苗。「當然,很好記的。」她教他辨認:「你看,那株細葉的小紫紅花是雪茄花,花朵有淡淡香氣,它們喜歡排水良好的環境,所以如果給它們喝太多水,它們不長高反而會枯萎。」

  拈起正在處理的花兒,她又說:「這是馬纓丹,由數個小花苞湊成一朵。」

  他看她摘下一朵,打散花苞,拾起來串成一個圈,捻著花圈兒搖晃給他看。

  「花做的項煉,很有趣吧?放筆盒裡,可以香一整天。」輕放下花圈兒,把馬纓丹種入盆裡。

  大概是心情輕鬆愉快,她說個不停。

  「右邊這些是三色堇,又黃又白又紅,很活潑的花兒,它們要放在通風的地方。至於前面這些就是沙漠玫瑰……」她笑著回憶:「以前唸書,舍監不准種花草,我就把沙漠玫瑰養在床底下,晚上睡覺,想到床底沙漠玫瑰生長著,就覺得有種犯罪的刺激感,一直到畢業都沒被發現喔。」她露出得意的表情。

  難得她如此多話,韓震青饒富興味地撐著臉,笑聽她說個沒完。

  她又說:「不過呢,這個沙漠玫瑰整株有毒的,吃一口,心臟就受不了,會心律不整,要送醫的──」

  大概意識到自己說不停,忽然住口,舒翼瞥向他,瞧他一臉笑意。

  「繼續啊!怎麼不說了?」

  她臉紅了。「好了,可以搬上去了。」

  韓震青將理好的花盆逐一搬上花台安置,他望著燦爛了的花台,說:「我喜歡你挑的花草。」這些燦爛的花兒讓他想起生日時,看到的那場大爆炸,火焰衝霄,也似這些花兒艷麗。

  「你喜歡就好。」舒翼站在他身後,她扒了扒頭髮,好高興,可是呢,也很心酸。有股衝動,想上前抱他,可是不敢啊!如果當初坦白了,現在,會不會已經住在這裡?

  那麼眼前這座花台會是她看顧的花台,這個家變成她的窩。她天天都可以坐在他的沙發,不必透過電腦,天天和他虛幻地說著話。

  她想像著那幸福的生活,想像她的毛外套偎著他的麂皮外套,她的電腦傍著他的黑色電腦,她的皮鞋會幸福地靠著他的皮靴,他們的一切都會拼在一起,變成一個溫馨的家。

  她好遺憾,懷疑自己跨不出的那一步,讓她失去的是一個可能幸福的機會,可能,永不復返……

  他忽然說:「我喜歡聽你說話。」

  「是嗎?」舒翼揪心,她也好喜歡這樣望著他背影。

  他對著花兒沉思。「我覺得……好像認識你很久了。」轉身,注視她,專注的目光令她心慌。

  「記得我提過的白鶴嗎?這房子是特地為她買的。」他看著她眼睛,那是種像要看進她靈魂的目光。「你想,她會喜歡這個陽台嗎?」

  舒翼瞠目,想了想,回答:「我想她會很喜歡。」芳艾不是已經來過這裡了?她沒好好稱讚嗎?

  他又說:「記得羊毛衫嗎?」

  舒翼點頭。「你說過那位白鶴小姐喜歡羊毛衫。」

  「前天,酒館播羊毛衫的Love Fool,那是我心儀的女子最愛的一首歌,芳艾卻問我,那是誰唱的歌……」他看她一臉驚愕,又說:「我想……周芳艾可能不是白鶴。」

  她臉色驟變,他發現了?!

  他定定望著她。「這事太荒謬,假如芳艾不是白鶴,為何要冒充她?我與白鶴間的約定,不會有別人知道。除非這全是白鶴的主意,或者她從頭到尾只想愚弄我。」他神情嚴肅。「我不懂女人的心思,你想……女人會故意愚弄她喜歡的男人嗎?」

  舒翼冷汗直淌,背脊僵硬,像面對著即將引爆的炸藥,卻不知怎麼卸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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