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他停止哼歌,改為凝睇她,神情認真的有點嚇人。
「才不像,你像個賢妻良母。」
「嗯,煮飯黃臉婆。」她以為他在諷笑此刻頭髮散亂的她,滿不在乎地繼續手邊的工作。
站在矮凳、踮起腳尖的海芙,搖搖晃晃的似乎很驚險,李維見狀,正準備一步跨過,伸手扶她時,誰知她一個不留神,就跌在他身上了!
兩人雙雙跌坐在地板上,他撐起上身,俯視著躺在他身上的她,低罵道:「笨手笨腳的話,就叫我來做,你很想跌傷嗎?」
「對不起!」她慚愧地細聲說。唉,可能她真的太笨了吧?
「我明晚去飯店接你下班。」
一定是她最近工作太累,身體不好,才老出事情。他說他可以幫忙家計,她以為他想出去找工作,緊張得不讓他有所行動。
事實上,他這個流浪漢身懷巨款,錢多到幾輩子也花不完,只是他不想暴露真實身份而已。他想過真正流浪的生活,之前除了因轉移陣地,花錢坐飛機外,他幾乎都不曾動用那些財產。但現在他想拿錢出來,讓她可以不用那麼操勞,偏偏她又不給他機會,而他又顧慮她會發現到他真實的身份。
「不要啦!」上次他去接她下班,已經被很多女人包圍,她才不想這樣。「你就好好看家,這幾天警察說又有壞人在附近犯案了!」
李維無奈地抱起她。「那今晚要好好休息,養好精神。」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對她的健康盯緊一點。
「好……」她摟住他的頸,突然輕喃:「維,你喜歡我嗎?」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聽他的回答,彷彿這樣才能夠安心。
「喜歡。」他狂熱的啃咬她的頸,暗示著他的回答,同時已把她安放在床上。
她笑了。「真的嗎?」無論是真還是假,她已經很高興了。
「真的,你再問,我就不讓你睡覺。」他擺起冷臉,威脅她。
「不問就是了!你也快去休息——」她把他推離,然後鑽進被窩。
她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開始心緒不寧,老覺得有事會發生似的。她怕,她怕那代表他將要離她而去。
她爬起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它,看見許多她珍藏的物品,他和她的合照、親筆簽名的VCD、刻有他名字的金戒指。
她珍惜地逐一察看,也輕撫每一件寶物。她很久沒看這些東西了,不過她無須再睹物思人,自從他來了之後,她就再也沒碰過它們。
她……想再多聽幾次他說喜歡她,然後把它們埋在心田里,好讓自己日後可以慢慢回味。
她包著薄被,縮在床上胡思亂想著,思緒也隨著深夜漸漸模糊散去。
※※※ ※※※ ※※※
今天海芙睡得很沉,沒有自動起床,李維乾脆也不去叫她,讓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一直到了中午,他才進去她房裡,想叫她起來先吃點東西。總不能讓她肚子一直空著吧?
趁著她還沒醒,他坐在床沿,輕撫她精緻的五官,眷戀著她身上的氣息,眼角卻不期然瞄到她身側的幾樣東西。
忽地,他深褐眼眸頓時變得陰鬱,充滿探索懷疑的意味。
李維的臉色隨著目光的移動,漸漸變得蒼白,額上的青筋慢慢暴出。
有他簽名的VCD、合照,和那只早已轉贈給她的金戒指,這似乎是她昨晚專程拿出來看的。
猛然間,他握緊拳頭,將東西都狠狠掃落,聲響之大,驚醒了床上的海芙。
她嚇得彈起身來,赫然見到李維鐵青著臉,冷冷地睨著她。
「怎麼回事?」她轉頭一看,見她的寶物四散在地,馬上緊張地拾起來。
見她如此緊張,他強壓苦自己極大的怒意,咬牙切齒地問:「誰送的東西,讓你這麼緊張?」
她發覺有些不對勁,馬上低下頭來,小小聲地細碎念著:「勒……勒斯·維格給我的……」
他眼中迸射的猙獰目光,寒透人心,以烈火之勢怒吼著:「勒斯·維格?何不乾脆說是我給的!?」
「你……你說什麼?」她訝異地舌頭打結。
他生氣地扳過她的身子,雙手用力地箝住她脆弱的肩膀。
「你還想說謊?你早就知道我是勒斯·維格了,對不對?」
從未看過如此憤怒的他,她被嚇住了「
「原來你的演技比我更勝一籌,連我也被你騙得團團轉!」
他皺眉。「既然早就知道是我,為什麼還繼續裝?是想把我綁在你身邊,好讓你有機會從我身上敲一大筆錢?」
他再次錯了,這次還錯得這樣徹底!他竟然愛上這個偽善的女人,誤以為她是真心真意的愛著他!
她和其他女人都一樣!她大概從第一眼看見他,就認出他是勒斯吧!?所以才把他這個髒兮兮的流浪漢接回家,然後慢慢接近他,使計讓他愛上她!那她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好,都只是因為他是個有錢有勢的大明星吧?算他看清她了!
面對他殘忍無情的指控,海芙如遭電擊,身子、心房都好像僵硬了,忘了反駁他無情的指責。
是,她貪戀他的溫暖,一心想待在他身邊,可是她壓根沒想過什麼錢不錢的,也沒想過要玩弄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罵她?
見她置若罔聞,彷彿事跡敗露後無言招認,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大聲吼罵:「你這個心機重的女人,算我看錯你!」
他以為她是個純真率直,能夠讓他信賴的女人,誰知從頭到尾,她都在演戲!她根本沒有愛上他,她愛的只不過是那個有名有利的勒斯!
沒想到,她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拜金女,這想法再度激起他滿腔怒火!
「我心機重?」她不能理解話中的含意,傷心地發出細細的啜泣聲。「我一開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愛上那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流浪漢,可是……你既然怕我認出你,為什麼還跟我上床?跟我生活那麼久?」她拭去流到嘴角的淚,卻掩不住從眼眶沁出來的新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