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赤雪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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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我不會道歉,是妳將我逼到這般瘋狂的境地,弄傷了妳,我雖不願,卻是無可奈 何且必須的。」他的手撩撫著她雪背上汗濕的長髮,她雖仍固執地不肯放開身心,但仍 滿足了他心裡噬血的那份殘酷。

  駱冰彤將他唇邊的那抹笑意看進眼裡,她斂下眸子,推開了他的懷抱,掩在長髮下 的小臉虛弱地低語,「你走吧!」

  她早該知道,再多的掙扎都只是加深了他捕獵的興致,她卻仍癡傻地以為自己真的 可以抗拒他。

  腿間染血的劇痛,全身痠軟的疼痛,只是讓她覺得自己更像個傻瓜。

  他揚起一道濃眉,幽眸充滿興地笑了,「只有妳會往這種時候要我走。」

  哪個女人不想依偎在他的身邊,只有她,老是這麼與眾不同。

  可也就是因為她這些惹人憐惜的不同,如絲網般密密地纏繞著他,成了他心頭割捨 不去的牽掛。

  欲攬回她的臂膀被她虛軟地推開,「走!你走……」聲音裡有著幾欲崩潰的壓抑。

  他不會懂的!當她暴露出身上的蜿蜒瘢疤時,她是懷著怎樣不堪的心情,若他真的 轉身不回頭地離去,那她還能懷抱著對他的一份憧憬活下去,可他……她用手臂緊緊地 環著自己,不想看他瞳眸裡任何的情緒,哪怕是幾不可聞的輕視或同情,都將焚燒成燎 原野火,吞噬毀滅了她的心魂。

  闇冥瞅視著她蜷在角落的顫抖身軀,放在身側的大掌悄悄地握緊。

  他大可一意孤行地佔領折毀她的身軀,可是,青色大被上的暗紅血漬刺眼地橫在他 們之間,他的粗暴總是傷害了她的身軀,也一併刺傷了她的心靈。

  五年的隔閡不只是時間,她還將自己封閉在無人可及的地方,像是隨時會跟著朝露 蒸融逝去。

  他無言的起身穿戴好散落的衣衫,幽眸深深地望著她一直低垂的臉龐,無奈的轉身 離去。

  聽著他離去的足音,漸行漸遠,終至消失,令她顫抖得更加劇烈。

  她緩緩地倒向床鋪,閤上了眼,陷入未明的昏沉中。

  窗外夏風拂過樹梢,樹葉沙沙地作響,輕啞如同低語的歎息,一波波撲襲而來的歎 息如海浪般整夜洶湧不止,一如她腮邊紛紛墜落的淚珠……

  第四章

  歎息擎天鎮全鎮掛起紅綵球,震耳的鑼鼓喧鬧聲已有數日未歇,歡騰的氣氛籠罩著黑暗王朝的所有子民,並以擎天鎮為中央,往外呈螺旋狀的方式擴散,整個神祕而所有龐大的黑暗王朝的人民都在熱切慶祝、忘情的歡騰。

  他們慶祝的是,原本以為身亡的闇後竟奇蹟似的死而復生;他們歡騰的是,久違的 闇後居然帶回了皇子,自此,黑暗王朝正統的謫皇子誕生了。

  以闇帝為中心的黑暗王朝有了新生代的延續,新的黑暗王朝已然悄悄成形。

  ※  ※  ※

  「闇後,您不想去看看嗎?聽說花王坊用了萬朵粉白色的鮮花彫塑了一尊觀觀音娘 娘,以酬謝觀音娘娘保佑闇後和湜兒皇子安然歸來。還有,四方祈福朝貢的賣品堆滿了 皇陵,等著闇後去挑選,其中還有遠從西藏來的琉璃天珠、波斯來的知嬰兒頭般大的紅 寶石。還有,巧織莊送來了錦繡如意織錦,那可是由九九八十一個童女在朝陽初起時迎 向晨光跪縫而成的呢!

  「還有很多很多稀奇的東西,淨兒一時也說不完,聽說,今晚的獵月宴上還準備了 數十筒的巨烽彩蝶炮要施放,到時候天空會出現萬紫千紅的色彩,多漂亮呀……闇後, 您真的不想去看看嗎?」侍女淨兒為駱冰彤斟上黃菊香片,小嘴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各種 新奇的事物,試圖引起主子的興趣,去瞧瞧大家為她獻上的祝福。

  「是呀!闇後,您就去瞧瞧嘛!昨日只有湜兒皇子出現在烽台上,不見您的蹤影, 大夥兒好生失望呢!當時台下所有的人一直鼓噪著要求您現身,他們全都聚在台下,久 久不肯離開呢!」另一個年紀較大的侍女婉兒也幫著勸進。

  除了希望闇後能體恤子民們的殷殷盼望,她們也私心地認為,此時正是闇後鞏固地 位、凝聚人心的好時機。

  只是她們都有些洩氣,自個兒的主子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不論楓苑外多麼的熱鬧喧 囂,闇後仍然只是靜默地浸淫在自己的世界裡。

  還好,她已經穩坐闇後之位,再加上生了正謫長皇子,她的地位已經是屹立不搖了 ,否則,依她這種不爭不奪的脾性,怎麼能與那個貌如天仙的柔妃爭寵呢?

  不過,闇後一出現,馬上把柔妃給比了下去,霽皇子也成了第二繼承人,加上當年 豔紅赤雪的形象還讓百姓津津樂道,如今她又傳奇地出現在民眾眼前,民心一下子就偏 向闇後了。

  婉兒雖然身為下人,可是她忠心為主,和淨兒兩人無時無刻地想著要怎麼替闇後爭 取到最好的待遇。

  然而,不論侍女的心思如何,駱冰彤依然心平氣和,不動如山。

  「知道了,你們都退下。」駱冰彤淡淡地命她們退下,沉靜中自有威嚴,她不會讓 人輕易改變心意。

  「可是,闇後……」淨兒和婉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她清冷的目光下吶吶的住口 ,退了下去。

  駱冰彤不會高傲的擺架子,她是個很好服侍的主子,但是,當她靜靜地瞅視一個人 時,眼中的冰冷可會讓人發顫。

  除了闇後回來的第一夜,闇帝進過闇後的房,卻不到半刻就離開了,而後他關在書 房獨自喝酒,徹夜未歸,自此,他們兩人便沒再見過面,但誰也不敢提及這件事。

  駱冰彤斜倚在青枝欄杆上,夏日午後的豔陽照得人昏沉沉地,地面的水氣蒸融而上 ,景物都成了模糊的影像。

  生過孩子的身子,不若以往,雖是初夏,已讓她汗濕了衣裡,直到進入架在蓮池中 的涼亭時,總算稍稍避開些許的薄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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