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不留情面的驅趕。
「總裁很討厭我嗎?」祝心蘿試探道,已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他抬頭,深不可測的黑眸,鎖住她瘦削的臉龐——
沒進公司的這幾天,他都在美國陪伴生病住院的父親,但她甜美的容貌、燦亮的雙眼、細細柔柔的嗓音,以及令他失去理智的誘人身段,總不經意的躍入腦海,佔據他所有思緒。
他痛恨那種只能任憑宰割、無法掌握的感覺,讓他幾近發狂。
「討厭?」他突然揚起嘴角。「豈止是討厭,我根本不想見到你。」
他的每一個字,恍若一把把利刀,刺進她的心臟。
胸口一窒,祝心蘿幾乎喘不過氣來。「原來……」心痛到無以復加,反而笑了出來,卻無比苦澀。
她的計畫、她的努力,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不過,她不算一無所有。
她肚子裡的孩子,將取代他陪伴她到老。
「我知道了……」祝心蘿僅存的一絲希望,因他一句話徹底摧毀,也宣告她的獵夫計畫—失敗。「我先走了,晚安。」
她很勇敢——
就像她決定賭上清白、以身體誘惑他時那般有勇氣,轉身離開、沒有掉下一滴
淚。
輕輕的關門聲,看她輕輕離去的身影,他的心卻好像遺落了什麼。
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太寂寞……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xunlove
翌日,祝心蘿照常上班,彷彿昨晚什麼事都未曾發生,也不曾開口講半句話,更沒有講話的對象。
早上十點,周秘書便陪同總裁外出開會,聽說不回公司了。
她猜想,他大概是刻意避著她吧!因為他根本不想見到她……
做完手邊所有的工作,打好的辭呈,擺在周秘書桌上。
之前,她寧願他不愛她,也不要他因恨而記住她一輩子。
現在,她知道他不可能愛她,卻情願他恨她,也不要他忘了她……
人總是容易貪心。
她悄悄走進冶清的總裁辦公室,眷戀著他所使用的每樣物品。
驀地,有個想法在她腦海一閃而逝——
不能擁有他,那就帶走一樣屬於他的東西當紀念吧。
環顧偌大的空間,她最後帶走被置放在辦公桌最角落、造型精緻、氣味清爽的香水。
那味道,就是當時他出席春酒聯歡晚會時所擦的,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第七章
在辭呈尚未批准前,照道理說是該繼續到公司上班的。且在辭呈核准後,仍須做滿三個月,辭呈才算是生效。
這是公司規定,祝心蘿當然清楚,尤其像「厲風集團」如此龐大的企業體系,更是徹底執行每一項公司條例,才能妥善管理幾千名的員工。
可是,她沒辦法待到三個月後才離開,屆時,她懷孕的事會曝光……
自從遞出辭呈已過了二天,公司方面竟也沒有與她聯繫。
她既鬆了一口氣,卻又感到悲哀。她是那樣的渺小、不起眼,有沒有她根本沒有影響。
雖然沒上班,但祝心蘿仍舊和往常一樣早起。
她必須另覓住所、再找工作,重新過生活。
翻著報紙的求職欄,把自己符合徵才條件的用筆框起來,稍晚再一一撥電話。
小小的屋子,十分安靜,這是她當初會租下來的原因,現在,反而突顯她的孤單。
霍地,手機鈴聲劃破寂靜的空間,也嚇了她好大一跳。
螢幕上沒有顯示來電號碼,她猶豫著是否接聽。
鈴聲驟止,她的心卻懸蕩著。
相隔一分鐘,手機再度悠悠響起,仍舊沒有號碼。
總是要面對現實的……「喂?」她迅速接起電話,不給自己考慮的餘地。
「小妹嗎?」
電話的另一端不確定的問。
「哥?!」她擰起秀眉,湧現疑惑。「什麼事?」
「呃……是這樣……」
「我沒錢。」她想也不想的拒絕。
她曉得哥哥有吸毒的習慣,當初他就是為了買毒品而欠下大筆債務,也才會自告奮勇的為戚牧禮頂下肇事逃逸的罪名。
後來,食髓知味的藉此威脅他,在踢到鐵板後心有不甘,才假意揚言要讓他身敗名裂。
只是,那次的美國之旅,改變了她的一生—
若那次沒有和哥哥到美國去、目睹車禍,她就不會認識戚牧禮,也就無所謂一見鍾情,更不必設下如今的圈套—
當初,她一時鬼迷心竅,因為嫉妒,居然想到以傳真的方式,揭發當年的「事實」。
計畫成功讓他和未婚妻解除婚約,造成他的不快樂,然後她便能乘虛而入。
她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他的痛苦上。有什麼資格稱得上愛?
接觸多了不利於他的傳言、不實報導,她原先接近他、執行計畫的雄心壯志,逐漸被良心吞噬。
巨大的不安與愧疚,宛若千千萬萬隻白螞蟻,啃蝕她的心房。
「別這樣嘛。借我五千塊,我……」
「哥,別再沉迷下去了,那會害死你的!」祝心蘿痛心的低吼,希望能喚醒他一點理智。
「小妹,我是真的有需要才會向你開口,你……」
沒聽他說完,她憤憤的切斷通訊。
她撫著額,閉上眼,無奈的深歎一口氣。
紊亂的腦海中,唯獨那張俊逸的男性臉龐,清晰到黥痛她的心。
豈止是討厭,我根本不想見到你。
他殘忍的話語,迴繞在耳邊,揮之下去。
武裝的堅強,終於潰堤。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斷向下墜落。
「啾—啾—瞅—」
門鈴啁瞅,恍神的她充耳未聞。
持續不輟的尖銳聲響,終於傳進她的耳朵。
抹去頰上的淚痕,祝心蘿調整呼吸,隔著門問:「哪位?」
「是我,周秘書。」
聞言,祝心蘿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周秘書焦慮的臉龐映入她眼簾。「周秘書?!」
「你還好嗎?」周秘書關切的問:「怎麼一聲不響的就這麼離開了?」
那天,陪總裁外出開會後,她女兒高燒不退,因為放心有一位能幹的助理在,所以一連請了三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