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銷假上班,卻看到她的辭呈,把她嚇壞了。
打了手機卻無人回應,當下,她立即向總裁報備。
祝心蘿低下頭,吶吶的道歉。「對不起。」
「是不是工作太多?可以跟我說呀!」周秘書猜測。現在年輕女孩,普遍不能吃苦。
她搖搖頭,眉心攏起一道淺痕。「不是的……」如果能留在他身邊,要她作牛作馬也甘之如飴。
「那是怎麼回事?你願意告訴我嗎?」周秘書迫切的追問。
她是祝心蘿的直屬上司,有必要瞭解情況,並且協助她解決困難。
「周秘書,別再問了好嗎?」她幽微的央求。
「總裁也很擔心你的情況,所以我一提要來找你,他馬上就答應了。」周秘書將實情告知。
「怎麼可能……」嘴裡這麼否認,但祝心蘿的心有些失序。
「真的,我怎麼會騙你?」
周秘書認真的口氣,令祝心蘿瞠大美目,不敢置信。
「總裁交代我,一定要把你找回去。」
這句話,讓祝心蘿完全投降。
她根本沒辦法對他死心,即使他的無情深深傷害了她。一時被雀躍沖昏頭,沒細想為何他會突然改變態度。
周秘書看穿她的小女人心思,面露微笑道:「快去換衣服,讓總裁等太久可不好。」她催促。
敵不過周秘書的勸說,更抵擋下了想見他的渴望,祝心蘿換上粉色制服,隨著周秘書回到「厲風集團」。
眼前冷卻的黑咖啡,一如戚牧禮此刻晦暗、冰冷的心。即使窗外春陽融融,也
照不進心底的陰暗角落。
憤怒的火焰,焚燒他每一個細胞,他已瀕臨爆發邊緣。
「周秘書,你先出去。」他的聲調平緩,沒有起伏。
少了周秘書的陪伴,祝心蘿忽然感到侷促難安。凝窒的氣氛壓得她喘不過氣,祝心蘿低著頭盯住自己的腳尖。
「接近我,有什麼目的?」良久,戚牧禮終於打破沉默,瘖啞的嗓音顯示他正壓抑著某種情緒。
她抬眼,對上他森冶的表情,心口一陣緊縮。
「說話!」他發自胸腔深沉的咆哮。
我愛你……她卻怎麼也無法啟齒告訴他。
「說不出來?」他撇唇訕笑。「我該想到,一個連身體都可以出賣的女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她刷白俏臉,震驚得連淚都忘了流。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頷。「怎麼?想來旁我的隱私,再轉賣給媒體?還是再威脅我?」
他每一個字,都從齒縫擠出來,過重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嗚……」祝心蘿掉下眼淚,分下清究竟是皮肉痛,抑或心痛。
他甩開她,她往後踉艙撞上桌角,她下意識的護住肚子。
就在他想試著卸下心防,打算開啟一段感情之際,他接獲一通電話——
讓他「聲名大噪」、曾替他頂罪的男子,向他「調頭寸」。言語中,不小心透露了祝心蘿是他妹妹,還有她揭發他罪行的事。
一種被欺騙、愚弄的憤恨,剎那間將滿懷柔情扼殺殆盡。
她非但是個人盡可夫的浪女、還是個頗富心機的騙子。
她完完全全挑起他的脾氣,讓他全然失控。
「不是那樣的……」祝心蘿強忍著痛楚,著急的解釋。「我……」
她又該怎麼告訴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戀他、想讓他記住她……
她的欲言又止,讓他誤以為是無話可說、當她心虛默認。
他一個箭步衝向前,陰鵝的俊顏教人不寒而慄。
她的背脊竄起寒意,不自覺的移動腳步,企圖與他保持距離,無意間接到專門用來與周秘書聯絡的電話擴音鍵。
戚牧禮伸出手,出其不意的掐住她的頸子。
祝心蘿恐懼的瞪大雙眼,蒼白的臉蛋逐漸漲紅、唇辦轉為青紫。「嗚……」她一手推拒著他、一手仍不忘捍衛已懷有小生命的腹部。
「總……裁……」
她呼吸困難,心碎成千萬片,反而感受不到肉體上的疼痛。
缺氧的肺葉與腦袋,使得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由於敲門卻得不到回應,周秘書納悶的逕自開門進來,見到的就是如此沭目驚心的畫面。
「總裁!」
她驚呼,趕緊上前制止,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拉開。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周秘書愕然不已。
戚牧禮失神的盯著已呈昏厥狀態、臉色死白的祝心蘿,視線朦朧。
沒有報復的快感,反倒換來更大的失落與痛苦。
在周秘書的安排下,祝心蘿被送至醫院,並憑著多年在商場上建立的人脈,請求院方封鎖消息。
經過一連串精密的檢查,醫生告知檢查結果。「祝小姐已經沒有大礙。」推推眼鏡,接續道:「另外,她懷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要提醒她注意補充營養、飲食均衡。」
戚牧禮神色複雜,抿唇下語。
「唉呀!真被我說中了……」周秘書沒想到當時無心的猜測,竟然成真。「她
不是沒有男朋友嗎?」
她都被搞糊塗了。
她的話,引起戚牧禮的反彈。「胡說!」
周秘書被他突如其來的斥責嚇了一跳,不明就裡的望著他。「總裁,你和心蘿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
她的話,結束在他凌厲的眼神下。
「你先回去。」他不容置喙的下達命令。
周秘書不為所動,繼續站在原地。
「我不會對她做什麼,放心。」他不會為了一個騙子,毀了自己的人生,太不值得。
雖然,他差點就釀成大禍……
他必須問清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從她和他發生關係的那晚來看,他應該是她第一個男人沒錯,但一個多月的說法太籠統,誰曉得在這段期間,她又陸續爬上過多少男人的床。
他不堪的想。
為了以防萬一,他必須把實情弄清楚。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待她醒來。
等待的過程中,戚牧禮過度激動的情緒趨於緩和,目光不由自主的糾纏著她慘白的面容。
他還是不太能把她和記憶中,那個毫不起眼、身材圓滾滾的女孩聯想在一起,倒是那對晶亮的眼睛,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