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切莫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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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他睜開一隻眼睛,朝她咧嘴而笑。「我一定是死了,顯然受到天使的照顧。」

  她縮回手指。「有沒有受傷?骨頭有沒有斷?」

  「我想沒有。」他坐起來望向男孩。「你呢,小伙子?你沒事吧?」

  「沒事。」男孩仔細檢查著他的綠色帽子,然後如釋重負地咧嘴而笑。「謝謝你救了我的帽子,它是媽媽上星期送我的生日禮物。如果我把它弄壞了,她會非常生氣。」

  「很漂亮的帽子。」東寧站起來,心不在焉地拍掉褲子上的灰塵。他伸手把敏玲從人行道上拉起來。

  她轉向男孩。「好了,你想要告訴我們什麼?」

  男孩的表情變得認真專注起來。「父親叫我跟你們說你們會想找貼身男僕費契談一談。」

  「你家爵爺的貼身男僕?」東寧皺眉。「先前在班宅沒有看到他。他在哪裡?」

  「陸夫人不久前開除了他。父親說夫人沒有給費契工資或介紹信,他非常生氣。」

  敏玲和東寧互看一眼。

  「說下去。」東寧對男孩說。

  「父親叫我告訴你們,女僕南茜說她注意到費契被開除那天舉止怪異。那天下午她在樓上的小儲藏室做事,費契沒有注意到她,但她看見他從爵爺的更衣室出來帶著一個用領巾包裹的小東西。他把它放進袋子裡,以為沒有人看到,帶著它離開了宅邸。」

  「南茜為什麼沒說?」東寧問。

  男孩聳聳肩。「我們都知道費契被開除時,沒有拿到額外的工資或介紹信,我猜南茜認為他有權利拿走一件小東西作為退休金。」

  「費契有沒有辦法取得陸夫人掛在腰際的鑰匙?」敏玲問。「有沒有可能複製鑰匙?」

  男孩思索後聳聳肩。「看不出有何不可,他有許多機會可以用臘複製。」

  「你說他有很多機會是什麼意思?」東寧問。

  男孩面露訝異。「他們午後在樓上會面的時候。」

  敏玲皺眉。「什麼午後會面?」

  男孩望向她。「陸夫人搬來後不久,就叫費契定期向她報告爵爺的身心狀況。他們通常利用午後在樓上的一間臥室會面,一個星期兩、三次。」

  敏玲感到臉頰發燙,她不敢望向東寧。「原來如此。」

  男孩的眉頭困惑地皺在一起。「我曾經聽到費契跟父親說陸夫人貪……貪得無厭,說她會把男人活活累死。」

  「你父親有沒有告訴你,費契住在哪裡?」敏玲連忙問。

  「父親說他在懷特街有一棟小房子。」男孩首度露出焦急的表情。「現在可以付錢給我了嗎?父親叫我一定要拿到你們答應給的錢。」

  「不必緊張,」敏玲對東寧嫣然一笑。「辛先生會很樂意付錢給你。」

  東寧瞪她一眼,但二話不說地掏錢給男孩。

  男孩收下錢,開心地咧嘴而笑,一蹦一跳地跑走。東寧望著他消失在街角。

  「我記得拓斌好像提過,每次雷夫人表示願意花錢買情報時,付錢的往往都是他。」他挑起眉毛。「看來那是你們家族中世代相傳的本領。」

  「把帳記清楚,等案件結束客戶付款時,再來結算。」

  她準備戴回手套時,發現她的手指在顫抖。東寧剛才差點被馬車撞倒。餘悸猶存的她費了一番工夫才把手套戴好。

  「敏玲,你沒事吧?」

  他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令她無法忍受,她突然破口大罵。「你剛才差點送命。」

  「我沒事。」東寧說。

  「我知道。你救了那個男孩的命,但你自己的命差點送掉。」

  「敏玲,我不認為——」

  「如果你被馬車輾過,我該怎麼辦?」她越說越大聲。「我連想都不忍去想,你聽到沒有?」

  「我看兩條街外的人都聽得到。」東寧說。

  「哦,東寧,你把我嚇壞了。」

  她輕喊一聲,撲到他身上,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他先是吃了一驚,接著用力抱住她。

  「敏玲,」他的聲音低沈沙啞。「敏玲。」

  他扯掉她的帽子,抬起她的臉蛋,用狂野不羈的熱情親吻她。

  她殘餘的怒氣在竄升的興奮裡化為烏有。她幻想與東寧接吻幻想了好幾個星期,但親身體驗的感覺遠遠超出她所有的想像。

  她兩腿發軟,全身顫抖,心神迷亂,不能自已。

  「東寧。」

  「天啊!」東寧突然結束熱吻,抬起頭來。他的呼吸急促。「原諒我,敏玲。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只能說對——」

  「不要。」她用手摀住他的嘴。「我發誓,如果你說對不起,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他從她的手指上緣端詳她,接著溫暖的光芒出現在他的眼中。她感覺到他的唇在她的手掌下面微笑,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

  他們就這樣站在街上互相凝視了好幾秒。

  「東寧?」她發現自己上氣不接下氣。

  「來吧!」東寧握住她的手肘,催促她走向街道盡頭。「我們得快一點,拓斌和雷夫人一定會想知道費契的事。」

  「那當然。」

  正在暗自納悶是否所有的男人,都如此擅長在激情時刻變換情緒時,她瞥見車伕扔向她的那個東西。

  「我差點忘了,」她停下腳步。「他在經過時,朝我扔東西。」

  「誰?那個可惡的車伕?」東寧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的表情變得又冷又硬。「看起來像石頭。可惡的傢伙!他有可能擊傷你。」

  「上面綁了東西。」

  她快步走過去撿起那塊石頭。石頭上纏著一條繩子,繩子末端有一張紙。

  「是字條。」她取下紙,把它攤開。

  東寧過來站在她的背後。隔著她的肩膀,他大聲念出字條的內容——

  切莫插手此事。殺人命案,有一便有二。

  15

  第二天上午,薇妮、拓斌和嬌安被請進衛黎爵士的書房。

  等管家倒茶和告退後,衛黎爵士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的客人。

  「杜夫人告訴我,你們想就一件涉及兇殺案的事訪問我。」他說。

  「希望沒有冒犯到你。」薇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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