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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頁

 

  說完,他立即縱身撲向最近的那個歹徒,兩個人一起重重地跌落到樓梯底層,滾過地板、撞上牆壁。

  二樓的房門打開,美琪手持鐵燭台出現。

  「下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口齒不清地問。「喂,我可不想惹麻煩。」

  薇妮把毛毯扔到一旁,提起裙擺,衝上樓梯。

  「把燭台給我。」她搶下美琪手中的燭台。

  「你要做什麼?」美琪問。

  「天啊,你就行行好吧!」薇妮把滴著臘油的蠟燭從插座上拔起來塞進美琪手裡。

  「哎喲!」美琪咕噥,把手指送到嘴邊。「好燙。」

  薇妮不理她,轉身衝下樓梯,右手緊握著鐵燭台。

  她可以看到拓斌和第二個歹徒在門廳地板上扭打成一團,刀刃在燭光裡閃閃發亮。

  第一個歹徒在樓梯底層緩緩地坐起來。他一副頭暈目眩的模樣,但顯然正從拓斌那一腳的打擊中迅速恢復。他拾起從手中掉落的小刀,抓住樓梯扶手開始站起來。

  他注視著在門廳地板上扭打成一團的兩個人,顯然正在找尋適當的時機援助他的同伴。

  薇妮高舉起鐵燭台,祈求上帝千萬別讓樓梯底層的那個歹徒回頭看。門廳地板上,拓斌和攻擊他的歹徒再度劇烈起伏地翻滾,其中一人發出沙啞的哼聲。薇妮分辨不出是哪一個人在喊痛。憤怒和恐懼席捲了她。

  她抵達底層數來第二級梯階,使出全力揮動鐵燭台。

  在最後一剎那,歹徒感覺到來自背後的威脅。他開始轉身,抬起手臂保護自己。

  但是太遲了。燭台狠狠地掠過他的頭部側面,擊中他的肩膀,撞擊的力道之大令薇妮全身一震。歹徒搖搖晃晃地往後撞上牆壁,手中的小刀跌落地面。

  薇妮和歹徒在那震驚的一刻裡互相對視,接著她看到鮮血從他頭部側面的傷口流出。

  「賤人!」

  他勃然大怒,伸出雙手撲向她,但他的動作笨拙、不穩。

  薇妮抓著樓梯扶手向上倒退幾階。她再度高高舉起燭台,準備再度攻擊。歹徒看到她的武器而猶豫,人在燭光裡搖晃。

  拓斌出現在樓梯底層,陰影裡的臉有如一張冰冷的面具。他抓住第一個歹徒的肩膀,把他轉個身,對準他的下顎就是一拳。

  那人大叫一聲,踉蹌旋轉,沒頭沒腦地撲向第二個歹徒在落荒而逃時,打開的大門。

  兩個歹徒一前一後地逃進霧夜裡,他們的腳步聲在鋪路石上空洞地迴響了片刻,之後便渺無聲息。

  一顆心狂跳不已,薇妮把拓斌從頭到腳檢查一遍。他的領結在打鬥中鬆開了,他的領巾和大衣前襟上面都有血跡。

  「你在流血。」她提起裙擺,快步拾級而下。

  「血不是我的。」他扯下領巾扔到一旁。「你沒事吧?」

  「沒事。」她停在他上方的梯階上,焦急地伸手摸他的臉。「你確定你沒有受傷?」

  「確定。」他眉頭一皺。「我不是叫你躲進美琪的房間、拴上房門嗎?」

  「那兩個人想要殺你。難道你要我安安靜靜地在另一個房間等他們辦完事嗎?我要再次提醒你,我們在這件事情裡是夥伴。」

  「可惡,薇妮,你有可能受重傷啊!」

  美琪在他們上方低聲輕笑。「看來是女士幫了你一個大忙,如果你問我。」

  「我沒問你。」拓斌說。

  美琪格格地笑。

  「我建議我們改天再吵。」薇妮俐落地說。「我們有正事要做,如果你沒有忘記。」

  他小心翼翼地摸摸下顎。「我記得。」他抬頭望向美琪。「你認不認識那兩個男人?」

  美琪搖頭。「從來沒見過。我猜是兩個強盜在街上看到你們,決定跟進來搶劫。」她指指背後敞開的房門。「上來吧!如果你們還想問問題。」

  「非常想。」拓斌跟在薇妮後面爬上樓梯。

  他們跟著美琪進入一個昏暗、簡陋的小房間。薇妮把燭台交給美琪,坐到沒有生火的壁爐邊的凳子上。拓斌走到窗戶前俯瞰巷道,她納悶他是否希望能看到那兩個攻擊他的歹徒。不大可能,她心想。

  「我們想問你一個名叫裴奧世的人。」拓斌說,沒有轉身。「聽說他過去幾天經常找你服務。」

  「姓裴的是個混蛋。」美琪把蠟燭插回燭台,把燭台放到桌上。她在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的琴酒倒進一個玻璃杯裡。「他有一陣子確實是我的客人,但自從他上次做出那種事之後,我再也不會接待他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薇妮問。

  「這個。」美琪把臉轉向燭光。「害我這幾天都無法工作。」

  薇妮這才看出美琪的眼睛周圍有嚴重的瘀傷。「天啊!他毆打你?」

  「沒錯。」美琪喝下一大口琴酒,然後放下玻璃杯。「幹這行的女孩必須有彈性,但有些事是我不會容忍的。動手打我的男人休想再進這個房間,我才不管他是多高貴的紳士。」

  拓斌在窗前轉身,目不轉睛地盯著美琪。「裴奧世什麼時候毆打你?」

  「上次來找我的時候。」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想。「我想是上個星期三不,星期四。他頭幾次來找我時,表現的都還算正常。有點粗暴,但沒什麼大不了。但上次他大發雷霆。」

  「大發雷霆?」薇妮小心翼翼地重複。

  「對。我以為他發瘋了,只因為我取笑了他幾句。」美琪又往杯裡倒了些琴酒。

  「你為什麼取笑他?」拓斌問。

  「他來的比平時晚。將近黎明,我剛剛上床睡覺。他敲門時,我把頭探出窗外,立刻看出他心情不好。我差點不想讓他進來,但他一直是個好客人,總是在道謝之外多給小費。有錢得要命。」

  她停下來喝酒。

  「你說你取笑他。」薇妮提醒。

  「我只是想使他心情好些,哪曉得弄巧成拙。他把我痛打一頓,一邊打還一邊說著關於女人的各種壞話。什麼頭髮裡有蛇,什麼用眼睛使男人變成石頭。」美琪打個哆嗦。「我說過,他發瘋了。如果我樓上的朋友沒有下來查看吵吵鬧鬧的是怎麼回事,我真不知道我會變成怎樣。她敲門時,他就住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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