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價值連城的鑽石戒指被輕率地丟在咖啡几上,塔德忍不住笑起來。「可玲,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有這種態度對待這種鑽戒的女人。」他的聲音中也帶著呻吟的意味。
「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為你而活的女人。」
塔德把頭往後靠,再次閉上眼睛,嘗試漠視這個事實。但他的手已經覆住她的頸後,他的手指滑進她的秀髮中,抬高她的臉龐,他睜開眼睛,俯首凝視她,回憶著他們共處的那幾個月……以及失去她之後那些冰冷與空虛,看到淚光在她眼底閃爍。「我知道你是。」他低語,低下頭伸舌舔舐的她的淚水。
「只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會向你證實。」她激動地保證。
「我知道你會。」他低語,吻掉第二顆淚珠。
「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眸,立刻迷失了。「願意。」
茱莉昏沉沉地醒來,仍然有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她抱著疼痛的頭,蹣跚地走出臥室進入廚房,然後突然停下腳步,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的那一幕:塔德和可玲站在水槽旁,顯然正熱情地彼此擁抱著。她的腦中一片昏亂,但是她仍然綻開笑容。「水龍頭沒關。」她說道,於澀而粗啞的聲音同時震驚他們三人。
塔德抬起頭,朝她綻開笑容。但是,可玲倏地掙脫他的懷抱,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茱莉,對不起!」她衝口說道。
「為什麼要對不起?」茱莉問道,走向櫥櫃取出一個玻璃杯,裝滿水,大口喝下,設法解渴。
「因為讓你看到我們這個樣子。」
「為什麼?」茱莉問道,再次裝滿那個杯子。這時,她的思緒已經開始澄清,回憶不斷湧回。
「因為,我們不應該當著你的面做這種事,」可玲笨拙地解釋,「我們原本應該協助你面對墨西哥發生的——」她驚恐地停下,那個玻璃杯滑出茱莉的手,砸碎在地板上。
「不要!」茱莉叫道,用雙手按住流理台,設法摒棄那突然湧上的記憶。她再次看到那些墨西哥警察揮動他們的棍子、聽到查克摔倒在她的腳下。她一次又一次地顫抖,緊緊閉著眼睛抵擋那些影像。一分鐘之後,她設法站直身軀並轉過身子。「永遠不要再提起這件事,」她說道,「我沒有事,」她堅決地補充道,「已經結束了。只要你們不再提起,我就不會有事。」
突如其來的情感爆發使她感覺疲倦與害怕,她瞭解她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並望著發抖的雙手,告訴自己她必須立刻停止。對許多人而言,人生都是永無止盡的苦難,她提醒自己,她必須控制住自己,不能在每次遭遇打擊時都崩潰昏亂。她必須鎮定而理性地面對未來。不再有淚水,她發誓,不再有痛苦。她必須照顧其他人。她的學生都仰賴她,她必須為他們而堅強。
她必須去上課,必須保持忙碌,絕不能崩潰。
「我沒事。」她保證,抬起頭望向可玲和塔德。「我真的沒事,而且我很高興知道這場噩夢至少有一個好的結果——你們倆終於破鏡重圓。」她綻開一個顫抖的笑容。
她吃下他們強迫她吃的早餐,然後站起身子去打電話。
她打算催促費邁特利用他的影響力把查克弄進醫院裡,並撥電話到芝加哥。他的秘書為她接通電話,但是在費邁特拿起話筒並開口時,他的反應比茱莉想像中更加糟糕。「你這個邪惡而狡詐的婊子,」他憤怒地斥責,「你應該去演戲!我無法相信我會愚蠢到這種地步,竟然全盤相信你的演技,而且允許你利用我去出賣查克!」說完後,他就掛斷電話。
茱莉瞪著話筒,逐漸瞭解查克的朋友顯然不認為他必須為唐尼的死負責。她必須設法達到她的目的,並解釋她的行為。這次,她撥電話到芝加哥的柏氏百貨公司,要求找柏梅蒂。
梅蒂的秘書堅持要知道茱莉的姓名後才願意為她接通,在等待時,茱莉預期梅蒂會拒接她的電話。
但是幾分鐘之後,梅蒂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雖然冰冷而疏遠,但至少她還願意接電話。「你還可能想跟我討論什麼呢,茱莉?」她問道。
「請聽我把話說完。」茱莉懇求地說道:「幾分鐘之前,我打電話給你丈夫,想請問他是否有能力把查克轉進精神病院中,但是他在我開口之前就掛斷電話。」
「我一點都不驚訝,他恨透你了。」
「你呢?」茱莉問道,設法穩住自己。「你也相信你們來這裡的那個晚上,我是故意擬下陰謀準備出賣查克,同時利用你們倆來設下圈套嗎?」
「你不是嗎?」梅蒂反問。茱莉在她的聲音中意識到一絲猶豫,並攫住那點希望。
「你不能那樣相信,」她急切地說道,「求求你,求你不要相信。在你們來過這裡之後,我曾經去見他的祖母,她告訴我有關查克的哥哥去世的真相。梅蒂,是查克射殺他!三個曾經激怒他的人都死了!我不能讓他去傷害更多的人,你必須瞭解並相信我……」
在幾百英里之外,梅蒂靠向椅背,伸手揉著太陽穴,回憶著在茱莉家中的笑聲和愛。「我——我確實相信你,」她終於說道,「邁特和我去你家的那個晚上,你不可能是在演戲。你非常愛他,出賣他完全是迫不得已。」
「謝謝你,」茱莉低聲說道,「再見。」
「你會一切安好吧?」梅蒂問道。
「我的世界已經傾頹,」茱莉說道,「但是,我不會有事,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第十五章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中,茱莉用她唯一知道的方式度過那些日子:完全避開電視和收音機,把自己投入工作和無數的活動中,保持忙碌,直到晚上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凱頓鎮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為什麼這樣,也經常投給她同情的視線,而且從來沒有人曾經愚蠢或無情地恭喜她的勇敢,他們都知道她愛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