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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喝下這個,神父,它可以治療你的咳嗽,」她道。「我看得出你深受其害。」

  神父說不出話來,她的體貼令他大為感動。神父喝了一口,但覺得太苦。「全部喝完,神父。」傑宓命令道。

  神父像個小孩子一樣地照做了。

  傑宓轉頭去治療格斯胸部的傷。傷口外緣沾滿了污漬及血塊,傑宓小心地清除它們,不敢留下一點髒東西,害怕會引起感染。清理好傷口後,她再用針線縫合好。

  傑宓治療完畢時,已過半夜了,當她直起身時,她的腰一陣酸疼令她猛地往後倒。幾乎有十個以上的士兵同時伸手扶她。

  他們已經搬來了一張床,將格斯移到大床上,方便他療癢,格斯的妻子麗莎一直守在丈夫身邊。

  「麗莎,請妳幫我為妳的丈夫包紮傷口。」傑宓道,心想麗莎會很高興能幫助她的丈夫。

  麗莎細心地為她的丈夫包好繃帶,傑宓評論道:「等格斯醒後,他會痛得像一頭瘋狂的大熊,到時可有得妳應付他了。」

  「但重要的是他會醒來,不是嗎?」麗莎淚中含笑地道。

  「是的,他會醒來。」傑宓肯定地道。

  這時候一陣鼾聲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傑宓轉過頭,發現神父攤開四肢,躺在一張大椅上,正呼呼大睡。「哦,我忘了,」傑宓驚呼。「我沒有告訴神父他吃的藥會使他昏睡。」

  「他可以睡在這裡。」亞烈含笑道,然後他轉身面對麗莎,要她回她的木屋去休息,他和其它人會輪流照顧格斯。

  麗莎明顯地不願離開她的丈夫,但又不敢違拗領主的命令。

  「亞烈,」傑宓插口了。「如果你生病了,我絕對不會願意離開你的身邊,為什麼不讓麗莎留下?她可以坐在床邊打盹,或用我們樓上的臥室。」

  麗莎熱切地附加:「是呀。」

  亞烈看了她好一晌,點點頭。「好吧,麗莎,妳可以留下,但妳必須睡樓上的臥室,而且不准熬夜。如果格斯醒來,知道妳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他一定會生氣的。妳的情況特殊。」

  麗莎的臉上綻開笑顏。「我會的,大人。」然後她轉向傑宓。「我必須謝謝妳,夫人。六個月後,我的兒子就會出世,他會依他父親命名,但如果那是個女孩......」

  「哦,這太好了,恭喜妳。」

  「如果那是個女孩,我能依妳命名嗎?」麗莎道。

  傑宓笑了出來。「哦,你聽見麗莎說的嗎,亞烈?麗莎似乎不認為傑宓是個男孩的名字,她還要拿來為她的女兒命名,你說怎樣?」

  麗莎促狹地微笑。「傑宓?老天,我還以為妳的名字是潔美!」

  亞烈爆出大笑,麗莎則輕握傑宓的手,讓她知道她是在開玩笑。然後馬可帶她回她的小屋收拾東西。

  「那個男人就從來不笑嗎?」全部的士兵都離開了只剩亞烈及傑宓獨處時,她問。

  「誰?」

  「馬可。」

  「是的,他從來不笑,傑宓。」

  「他非常地討厭我。」

  「是的,他的確是。」

  傑宓瞪了她丈夫一眼,他沒有必要這麼輕鬆地附和她的說法。她另外調了杯退高熱的藥酒喂格斯喝下。她正要回屏風後休息,驀地想到她還沒看過格斯的下半身,確定那兒是否有受傷。

  她決定讓亞烈代勞,自己則緊閉著眼睛。

  「沒有受傷。」亞烈一會兒後道。

  傑宓睜開眼睛,隨即迎上她丈夫無賴的笑容。「妳在臉紅,老婆。回答我,」他逗她。「如果有的話,妳會怎麼辦?」

  「醫好它,」傑宓回答。「而且大概會由頭臉紅到底。記得嗎?亞烈,我只是個小女子。」

  「啊,妳的確是的。」他看她的方式令她再次臉紅了。他究竟是怎麼了?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無法拿定主意。

  「我又回到醜女人的角色了,是嗎?丈夫大人。我知道我現在看起來一團糟。」

  「妳從來不醜,」亞烈回答,他溫柔地拂開她肩上的發,令她上臂顫動。「但妳的確看起來糟透了。」

  她真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他一直在對她微笑,因此她猜測他並不是侮辱她,或者他事實上是有?這個男人有最奇怪的幽默感。

  他看著她愈久,她就變得愈緊張。「來吧,讓格斯喝下這個。」她把杯子塞入他手中。

  「這幾個小時以來,妳一直像戰場上的指揮官一樣地發號施令,傑宓,現在妳卻對我害羞起來了,是什麼引起這種變化的?」

  「你,」傑宓回答。「每次你那樣子瞪著我時,我就會羞怯。」

  「知道這一點真好。」

  「一點也不好。」傑宓道,拿走他的杯子,急步走到格斯身邊,要格斯喝下藥汁。

  「我要妳穿我的披風。」亞烈道。

  「你說什麼?」

  「我要妳穿上我的披風。」

  「為什麼?」

  「因為妳現在屬於我了。」亞烈耐心地解釋。

  「我的心想要屬於你的時候,我自然會穿你的披風,金亞烈,在那之前,連一分鐘也不會早。你有何看法?」

  「我可以命令妳──」

  「但你不會的。」

  亞烈微笑了。他溫柔的小妻子開始瞭解他了,但他也學會看她的心。這個愚蠢的女人仍然不明白她對他的態度已經軟化了,然而,他要她親口承認。「妳剛才對麗莎說的是真的?如果我受傷了,妳會陪侍在我身邊?」

  「當然。」她頭也不回地回答,然後很快地附加道:「丈夫大人,你可以抹掉你臉上那抹得意的笑容了,任何妻子都會留在她丈夫身邊的,那是她的責任。」

  「而妳一向善盡妳的責任。」

  「正是。」

  「我會給妳兩個星期的時間,讓妳下定主意,傑宓。但最後妳一定會穿上我的披風的。」

  他看著傑宓,一項認知同時擊中了他。他真的想要她在乎他、愛他。然而這同時,他也非常地堅決不想去愛他的妻子。他的理由非常簡單,愛會影響一個人做戰士及領主的責任。不,他永遠不會愛上傑宓。但如果他不能盡快使她愛上他,那他才是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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