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烈點點頭,傑宓則搖頭。「我是故意向他挑釁的,神父。不過我不是故意表現得這麼無禮,我只是希望他解釋為什麼,我不能告訴他什麼事,他每次都這樣子告訴我。」
她居然還有膽子露出不滿的樣子。「我是妳的丈夫,妳的領主,老婆,這兩個理由對妳還不夠嗎?」
他下巴的肌肉再次抽動了,傑宓著迷地看看它,一面想著該用什麼藥來治療他這個怪病。但瞧他瞪她的樣子,她決定不必這麼好心了。
「怎樣?」亞烈問,充滿威脅地朝她走近一步。
傑宓一步都沒有退。上帝!她反而向他逼近一步。亞烈愣住了。他的怒氣可以叫無數大男人夾著尾巴逃走,但這個小女人卻大膽地面對他。
神父再次嘗試插入:「金夫人,妳不會是想激怒他吧?」
「亞烈不會對我發脾氣的,」傑宓道,她直視著她丈夫。「亞烈是非常有耐心的人。」
她一直在看著亞烈,所以沒看到神父震驚的表情。
「他答應過我的,神父,他不會破壞他的承諾。」
上帝!她真知道怎樣激怒他!亞烈無法決定他究竟想掐死她,或親吻她。「妳要我後悔曾經向妳承諾嗎?老婆?」
她搖了搖頭。「我不是,不過你的態度的確令我擔心。如果你從來不試著妥協,我們要怎麼相處?亞烈,我是你的妻子,我的地位應該可以──」
「它不可以,」亞烈道,他的聲音冷硬如岩石。「如果有人需要妥協,那會是妳,我表明得夠清楚了嗎?」
他臉上的表情警告她最好不要再和他爭辯,但傑宓不睬。「做妻子的甚至無法發表她的意見?」
「她不能,」亞烈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道:「看得出妳並不瞭解我們這裡的方式,傑宓,因此我原諒妳今天傲慢的行為,但未來──」
「我並不傲慢,」傑宓反駁。「但我差勁的腦袋想弄清楚一件事,請告訴我,我身為妻子的責任是什麼?我想盡快地開始我的責任。」
「妳沒有任何責任。」
她的反應似乎他剛摑了她一巴掌,她後退一步離開他,亞烈並在她眼中看見了真正的憤怒。他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她不明白他這是體貼她嗎?
而她接下來的傲慢反駁顯示了她的確不明白。
「每個妻子都有她的責任,即使是一個意見過多的妻子。」
「妳沒有。」
「這是蘇格蘭的法令或是你的?」
「我的,」他回答。「妳必須先除去妳手上的這些繭,在這裡,妳不是奴隸。」
她憤怒地喘息出聲。「你在暗示我在我英格蘭的家是個奴隸?」
「妳是的。」
「我不是!」她幾乎是用吼的吼出來。「我對你就這麼地無足輕重,以至於你甚至不肯把我在這個家中應有的地位交給我?」
他沒有回答,因為坦白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格斯被他們的爭吵聲喚醒了。他們跟著以蓋爾語快速地交談,格斯雖然受傷了,但那似乎絲毫不影響到他,他的回答清楚確實,亞烈問完話後,格斯擠出個笑容,問他能不能和他們一齊去狩獵。
亞烈笑著否定了,告訴他等他身體更好了之後。
亞烈轉身就要離開大廳,但傑宓喚住他。「亞烈?」
「什麼事?」他冷硬地道,轉身面對她。
「在英格蘭,丈夫每個早上都會給他的妻子一個吻。」傑宓自己編出了這個習俗,反正亞烈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我們並不在英格蘭。」
「在每個地方都該如此。」她喃喃。
「在這兒做妻子的都該穿她丈夫的披風。」
亞烈讓臉上保持面無表情。這樣做並不容易,他清楚地看出傑宓的失望,她希望跟他有身體的接觸。驀地亞烈知道該怎樣讓傑宓穿上他的披風了,他懊惱自己過去怎麼沒想到。他會利用他們之間的身體吸引力使她屈服。他估計頂多在一個星期內,她就會穿他的披風了──如果他在這期間一直拒絕跟她有身體的接觸。
「亞烈,我的錢放在哪裡會安全?」
「妳後面的壁爐上有一個鐵箱,」他回答。「妳可以把妳的先令放在那裡。」
「如果我有需要,我可以借用你的錢嗎?」
「隨妳。」他已經大步離開了,甚至連頭都不回。
傑宓皺起眉頭,氣惱她丈夫甚至沒有和她說再見,並納悶他究竟要去打什麼獵。他在離開前帶走了他的巨劍。
「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嗎,神父?」她問。
「狩獵──獵那些傷害了格斯的人,」神父已經又坐回格斯身邊的老位置。「而等他找到他們時,那些人就慘了。」
傑宓知道高地人將復仇看得很重要。她不喜歡這樣,冤冤相報,永無了時,不是嗎?然而她也知道她的丈夫絕不會同意她的看法。
傑宓歎了口氣。「我去拿多一點錢給你,神父。」她告訴神父。「天知道今天那個人會需要用到多少張赦罪券。」
慕神父藏住了笑容,亞烈知道他挑到了一個多麼好的妻子嗎?「我們平靜的山區此後將要火花飛揚了。」他對著格斯道。
「的確。」格斯低語回答。
「你聽見亞烈和他的新娘互相叫喊的樣子嗎?如果你剛才曾張開眼睛,你一定可以看見火花。」
「我聽見了。」
「你對你的拯救者有何看法,格斯?」
「她會使他瘋狂。」
「也該是時候了。」
格斯點點頭。「是的,亞烈受的苦也夠多了。」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我可以由他看她的眼神看出來。」
「每次亞烈生氣,她都要給你一個銅板嗎?」
「我相信是。」慕神父大笑出聲。「她窩進我們族裡的過程一定很精采,而且會充滿了笑聲,我這個老頭子幾乎等不及要看了。」
傑宓回到大廳,給了神父兩枚錢幣,並問他為什麼笑。
「我在想進入我們的族裡後,妳必須做的改變。」神父道。「我知道那對妳並不容易,但妳最後一定會和我一樣地深愛這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