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烈告訴了格斯傑宓幾乎被人謀殺的事,他特別補充了傑宓仍不知道那是件蓄意的謀殺。亞烈要求格斯幫忙他研究保護傑宓的方法,及推敲兇手是誰。
他們談完了這一切,亞烈卻似乎又陷入了深思與猶豫不決,格斯知道亞烈一定還有話要問,他耐心地等待。
終於他道:「格斯,我要你告訴我,你所記得的有關倫娜的一切。我婚後的那一小段時間,你和蓋文、馬可都在這兒,我卻在外征戰。」
「是的,你大多在外為國王服務,」格斯沉吟道。「你知道嗎?亞烈,這是自從倫娜下葬後,你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
「我原本是想把過去埋藏起來,但──」他中途打住,搖了搖頭,然後再次要格斯告訴他他知道的有關倫娜的一切。
他們談了快半個小時,亞烈離開時的心情並沒好多少。麗莎一直在門外徘徊,格斯對她眨了眨眼睛,再次令她羞紅了臉。
亞烈上山往回走,他遠遠地就看到傑宓站在二樓窗口,但她並沒有看到他,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樓下站崗的兩位士兵上。他們正在說些什麼,並不知道她在上面傾聽,而她聽得笑靨如花。
亞烈想,這樣的她是多麼地美麗及迷人,然後士兵的談話聲飄到了他耳中,令他猛地打住了腳步。他的士兵是用蓋爾語談的,而他的小妻子卻聽得津津有味!
該死的她,她一直聽得懂蓋爾語!
亞烈驚訝得忘了生氣。士兵們話題一轉,說到一個流傳在蘇格蘭的老笑話。一名蘇格蘭士兵看見路旁躺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基於蘇格蘭人的熱血天性,他立刻就上了,對那女人為所欲為。
士兵的同伴大笑,說笑話的人繼續說到另一名士兵也來到了現場,看見他同伴所做的,立刻就說那個女人顯然已經死了,而只有異教徒才會和屍體交媾的。
傑宓咬唇掩住笑聲,她的眸子閃亮,並充滿期待地等這個笑話的最後一句。
亞烈亦充滿期待地等著看她的反應。
「死人?」那個士兵喊道。「我還以為他要說那是個英絡蘭女人!」
傑宓的笑容逝去了。她消失在窗口,樓下不知情的士兵仍在大笑,一會兒後,傑宓提著一桶的水回來。亞烈含笑地看著她瞄準士兵,將水桶裡的水倒下樓去。
士兵尖叫、詛咒?然後看向樓上,只見她甜甜地探出窗口,狀似無辜地道:「哦,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們站在那裡。」
「是金夫人!」士兵們喘息道。
那兩名士兵迭聲抱歉他們不該喊叫詛咒,他們走過亞烈身邊時,他恰好聽到他們在說幸好金夫人不懂得蓋爾語,不然他們可大大地冒犯了夫人。
但傑宓懂得蓋爾語的。亞烈大笑出聲,並立刻吸引來了傑宓的注意力。
她對著他微笑。「你的心情很好嗎?丈夫大人?」她自樓上的窗口喊道。「你休息夠了?」
她一定就得提他在大白天午睡的事嗎?亞烈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他決定和傑宓玩這個欺騙的遊戲?亞烈已經在心裡想著他打算對他的妻子說的話了──當然是用蓋爾語了。傑宓有一副最容易被激怒的脾氣,而他又非常地喜歡逗她。
啊,他的小妻子真的是個充滿驚喜的小東西!她居然一直假裝聽不懂蓋爾語!該死的,想到他還要他的士兵加強練習英語,好和這位新夫人溝通。哦,如果他不多加小心,搞不好明年冬天她就讓他們全穿起英格蘭衣服了,這幅景象令亞烈心中一凜。
「怎麼了,亞烈?你剛才在笑什麼?」傑宓再次問,她的身子更加探出窗口。
「妳就不知道多小心一點嗎?」他朝著她大叫。「妳都快要跌下來了,笨女人!」
她向後退了一步。「謝謝你的關懷,丈夫。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剛才究竟在笑什麼了?」
亞烈重複了剛才士兵的笑話,旨在激怒她。但傑宓不讓他說完,她半途打斷。「亞烈,這個笑話我聽過了,」她道。「那個女人沒死,而她是蘇格蘭女人,就是這樣!」
她搶在亞烈能夠和她爭辯之前離開了窗口。
她走到樓梯下時,亞烈也剛進入庭院並正在抱怨道:「這一團混亂是什麼?」庭院裡堆滿了包裹,但其中最特出的還是一張奇形怪狀的特大號椅子。
「這是我的行李,大人,不必皺眉。」傑宓繞過這一團混亂,走到亞烈身前。亞烈正拿起一塊幃幔在看,傑宓自他手中接了過來。「我打算把這塊幃幔掛在大廳的壁爐上。」她道。
馬可及蓋文形影不離地陪著她。「這是什麼鬼東西?」亞烈繼續說道。「我看不出來....」
「你看錯邊了,」傑宓道,她將幃幔的一端塞到蓋文手中。「拜託,幫我拉起來,拉直──對,就是這樣。」
「這是妳自己做的嗎?」蓋文笑著問。
「哦,不,」傑宓道。「這是愛麗及愛琳做的,她們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她看了蓋文及馬可一晌,然後轉向亞烈。「你知道嗎,亞烈?我在想我們應該讓馬可及蓋文見見愛麗及愛琳,我相信他們會是──」
「妳少在那裡亂點鴛鴦譜。」亞烈插入道。
「妳的孿生姊姊像妳嗎,傑宓?」蓋文問。
「不,她們兩個都比我漂亮。」
蓋文的眼睛一亮。「那麼我一定得見見她們!」
「她們的個性就像瑪莉。」亞烈喃喃地道。
「沒關係,」蓋文衝口而出。他走到壁爐前把幃幔掛起來。
亞烈懶洋洋地笑道:「蓋文,如果你再告訴任何人你的領主在白天睡覺,我會確定你見不到那兩個姊妹。」
蓋文強掩任笑意;傑宓則兩手插腰,面對亞烈。「你是在暗示我的姊姊配不上你的人?」
「我甚至不會把她們塞給一對公羊。」
傑宓憤怒地驚喘,而亞烈忍不住又逗她。「妳知道的,夫人,我一向對動物很仁慈的,譬如說,我從來不曾對我的馬用過馬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