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薇莉帶孩子們到外面去之後,路克告訴黛茵他要出門。「一個過路的人告訴富林這兩個星期有個聯邦法官在魯斯鎮聽案子。如果趕快一點,我也許能夠訴請到雙胞胎的監護權。」
「我不需要跟你一起去嗎?」
路克搖頭。她並不同意,她一定需要出庭做證、簽署文件。不過,她沒有和路克爭論,因為他向她保證法官接著要到維吉尼亞市去,如果需要她,他會帶她去那裡。
黛茵幫他打包行李,然後跟著他走到屋外。杭特已經為他的馬上好馬鞍。
「請小心。」
路克一直在等待她給他這個命令,卻仍然為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感動而感到驚訝。他永遠不會習慣她為他憂慮,她的愛深深感動他的心。
「我會小心,」他承諾,然後低頭吻別他的妻子。「在得到雙胞胎的監護權之後,我會查清楚該做些什麼讓男孩合法地成為我們的兒子。」
她為這個主意高興得流淚。路克把三個孩子叫過來,告訴他們他要離開幾天,並且囑咐他們要聽媽媽的話。
在他出門期間,黛茵動手開墾菜園。羅力帶給她一份驚喜的禮物--一張和她先前買下的一模一樣的搖椅。他認為薇莉和她也許想同時坐在搖椅上聊天。欣喜的黛茵接受羅力不肯收一毛錢的事實後,改變話題向他請教如何照料菜園。羅力非常樂意幫忙,並且為她做了圍籬。
晚餐後,薇莉和杭特通常會出去散步,黛茵則帶孩子們上樓睡覺。這個工作應該不花時間,可是得到雙胞胎合作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兩個小女孩都不聽她的話,而她不知道如何使她們服從。
當她們終於入睡,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丹尼身上。床邊故事是他們在一起的特別時間,唯一的問題是,她的荒野英雄的故事快要說完了。
說完故事,黛茵在她兒子旁邊的睡鋪睡著。杭特將她搖醒,因為薇莉要他上樓來確定她在屋子裡。黛茵蹣跚地站起來。在下樓時,杭特抓住她的手臂避免她跌倒。
「你打算這樣繼續下去到什麼時候?」杭特問。
「你要把自己累死了,黛茵。」薇莉說。
「我今晚只是有點累,」黛茵承認。「等我把日常工作規律化,我就會比較有組織而且不那麼累。」
薇莉在黛茵的對面坐下來,握住雙手放在膝上。「你是在自殺,」她告訴她的朋友。「你開墾菜園、打開所有的行李、洗衣服,又做了足夠我們用三年的香皂。」
「那麼我就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需要再做香皂了。」黛茵很快地指出。
薇莉轉向杭特。「她提到她明天要開始做蠟燭,我無法想像我們為什麼需要蠟燭。我們有足夠的油燈。」
杭特一直皺眉看著黛茵。「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她累得無力說謊。「證明我可以在荒野生活。」
「如果你--」杭特開始說。
黛茵打斷他的話。「我要路克親眼看見我是強壯的、堅決的……而且快樂,該死!恕我失陪了,我要上床睡覺。」
「何必麻煩?」杭特問。「再一個小時你就要起床了。」
「沒有必要嘲諷我,杭特。」她咕噥。
她走進薇莉的房間梳洗、換上睡衣。當她聽見前門關上的聲音,她走出房間。薇莉已經體貼地為她拉開床罩。她的臉頰泛紅,黛茵猜測杭特又吻她了。
「你和杭持相處得怎麼樣了?」她問。
「先上床吧,你看起來累壞了。」她的朋友說。
黛茵上床,讓薇莉為她蓋好被子。有人照顧她的感覺真好。她拍拍床示意薇莉坐下來。
「他每晚都會吻我,」薇莉低聲告訴她的朋友。「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變得龐大、笨拙而醜陋。」
「你看起來容光煥發,一點也不醜陋。」
「他還是說孩子一出世他就離開。」
「他可能改變主意。」
薇莉點點頭,可是她的表情顯示她並不相信。
「黛茵,我可以幫你什麼忙?」
「給我一點意見,」她回答。「我不知道要怎樣教導佳琪和雅芝,她們快把我逼瘋。」
薇莉笑起來。「她們的確有點麻煩。你必須開始說不,而且態度必須強硬。你是沒有辦法跟兩歲的孩子講道理的,她們已經大得能夠瞭解某些規矩。她們是非常聰明的。」
「她們是很聰明,薇莉。你說得對,我必須強硬一點。如果我不這麼做,她們將會完全失去控制。」
她的朋友回房睡覺後,黛茵想著她將做哪些改變好讓雙胞胎學會聽她的話。她在憂慮中入睡,因為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女兒們是惹人頭痛的小鬼。
隔天晚上,格威出現在他們的家裡。黛茵翻身,張開眼睛,差點被嚇死。這個住在山裡的男人坐在她的餐桌旁,不停地將他們這一天吃剩的麵包塞進嘴裡。
尖叫聲卡在她的喉嚨,而她的心感覺彷彿突然停止跳動。然後他的味道撲向她,她知道她不會被嚇死而是會被他的臭味熏死。這種可怕的臭味令她想起臭鼬鼠。
驚人的臭味使她的胃翻攪。她不敢尖叫,因為她沒有勇氣先用力地吸口氣。她用毯子摀住鼻子和嘴巴。
格威。她記得他的名字,她也記得路克的警告。路克說過他的臭味會讓她受不了,他還說過格威並不危險。但願他是對的,因為這個龐大的傢伙看起來危險又狂野。
他轉頭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現在她一點也不怕了。她知道如果她需要幫助,只要大叫就可以了。杭特就睡在外面,他會跑過來救她。
格威不是個瘋子,他的眼睛清澈得像白晝。她在他的眼中看見好奇,還有某種令她生氣的光芒。
「你不尖叫嗎?」
他用充滿趣味的聲音問她這個問題,她搖頭。他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後轉過頭去繼續吃麵包。
黛茵終於恢復鎮定。她跳下床,迅速地穿上睡袍。她的槍在壁爐架上。她慢慢地走向壁爐拿她的槍,以防他突然對她產生敵意,因為她將告訴他他必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