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娜對這個解釋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繼續問茱麗問題,不過每過一會兒,她會咬住下唇,眉頭湧出汗水,茱麗心想是這些討論令她沮喪煩亂。
當茱麗提及韋恩和依恩仍然沒有回來時,貝娜再次笑了。「我丈夫或許正享受外面的寧靜,近來我一直暴躁而難以取悅。」
茱麗微笑以對。「這一定是通病,貝娜,不到一小時前嘉琳也說過同樣的話。」
「她怕艾妮嗎?」
「你呢?」
「是的。」
茱麗厭煩地吁口氣。天哪!她也開始怕起那個女人了,艾妮聽起來好像怪物一樣,難道她毫無同情心?
「你什麼時候生?」
她回答時不肯直視茱麗。「大約一或兩星期。」
「明天我們再談。你願意去嘉琳家嗎?或許我們三個人可以一同解決這種對艾妮的憂慮。貝娜,我是完全欠缺經驗,甚至沒見過生小孩。但是我知道知識越豐富,越能減輕恐懼,對嗎?」
「你會幫我?」
「當然,」茱麗回答。「我們為何不現在出去?你可以呼吸新鮮空氣。」
貝娜欣然同意。茱麗正要開門時,韋思走進來。他對萊麗點點頭,然後蹙眉地注視懷孕的妻子。
「你為什麼下床?」
「我需要呼吸新鮮空氣,」她回答。「你把生產椅搬回去給艾妮了嗎?」
他搖搖頭。「明天早上才搬。」
「請把它搬回來。」她要求道。「看見它我比較安心。」她對某麗一笑,然後向一臉迷惑的韋恩解釋。
「可是你不想看到它,」他提醒道。「你說……」
「我改變主意了,」貝娜打斷他的話。「我剛想起禮貌。晚安,依恩大人。」她招呼道。
茱麗走出去站在依恩旁邊,但不肯看他。她對貝娜和韋恩點點頭,然後舉步往嘉琳家走。
依恩在山坡上趕上她。「韋恩和貝娜感謝你帶來瑪姬的禮物,你還清理他們的木屋,對嗎?」
「是的。」
「為什麼?」
「因為它需要清理。」她冷淡地說。
依恩背著手走在她身邊。「茱麗,別使這一切難上加難,好嗎?」他尖聲低語。
她步伐快得近乎跑。「我不是故意的,」她回答。「我們應該遠離彼此別見面,我已經克服這種瑣屑微不足道的吸引力,甚至不記得吻過你。」
當她說出這些過火的謊言時,兩人正走到中庭前面通往嘉琳木屋的樹林。
「你忘了才有鬼。」他嘟喚地攫住地肩膀強迫她轉身,然後握住她的下巴把臉抬高。
「你以為自己在幹什麼?」她質問。
「提醒你的記憶力。」說完,他的嘴向下壓,封住她可能有的任何抗議。
老天!這是怎樣的一吻。他的嘴炙熱飢渴,舌尖溫柔但堅持地探進去。她雙膝發軟,幸而沒有跌倒,於是挨靠著他。他的手臂攬住她的腰把她拉過,嘴唇一次又一次的肆虐,似乎永遠要不夠。她帶著同等,或許更多的熱情響應這一吻,腦中唯一殘留的念頭是依恩的確知道如何媳滅她的怒火。
派特打開大門,眼前這一幕令他失聲發笑。依恩對弟弟視而不見,茱麗除了樓住她的男人之外,忘卻週遭的一切。
他終於退開,高傲而愉悅地俯視懷中的美女。她腫脹的嘴唇呈玫瑰紅,雙眸仍因激情而氤氳,他突然想再吻她一次。
「進去吧,茱麗,趁我現在還有自制力。」
她不瞭解他言下之意,和他眉心打結的表情。「如果你這麼討厭吻我,為什麼還做?」
她不悅的表情令他哈哈大笑,她立即起了反感。「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她命令道。
「我已經放開了。」
茱麗發現自己依然挨著他,立即退開身體。她拂開肩上的秀髮,轉身進門,才瞥見派特就站在門口,她只覺得臉兒發燙。
「別多心,」她宣稱。「依恩和我甚至討厭彼此。」
腳踢主人未免太無禮,她心想,因此她只是皺眉明他一眼,和他擦身而過。派特的挪榆還沒完。「是的,在我看來,你們兩位可很喜歡對方哩,茱麗。」
「你差點就唬過我啦。」派特懶洋洋地說道。
依恩轉身正朝上坡走,聽見派特的評語立即又回頭。「別鬧,派特。」
「等一下,」派特喊道。「有話和你討論。」說著,他急忙關上身後的門。
茱麗感謝眼前的私密性,甚至更感謝已經熟睡的嘉琳,否則看見剛剛那一吻,她一定追問不休,而茱麗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好。
派特在桌椅後面的牆角擺著一扇高大的屏風,裡面有張小床,上面是翠綠色棉被。她的行李整齊地放在衣櫃旁邊,一個白瓷水瓶和同色的碗放在櫃子上,一側還有插著新鮮野花的花瓶。
嘉琳實在有雙善於佈置臥室的巧手。派特不會想要插野花,也不會拿出她的梳子和化妝鏡,這兩樣東西就擺在床腳的凳子上。
好友的細心和體貼令茱麗會心∼笑。直到她試著解開衣裳上方的絲帶時,才發現她的雙手還在抖,這都是由於依恩的熱吻。老天!她究竟該拿他怎麼辦?根據嘉琳所談到的麥、馬兩族的宿仇,茱麗猜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仇人之女,誓死不會碰她一下。
她想到自己說依恩會保護她,現在她倒急切地需要想保護自己遠離他。她不想愛上他,噢,千頭萬緒,寸寸難解,她真想大哭一場,卻也知道那解決不了問題。
漫長的旅程和這一整天使她累得無法理智思考這件事,晨光中的問題總是比較容易解決,不是嗎?
她有好一會兒輾轉難眠,等她終於撇開對依恩漸生情愫的擔憂時,大腦又開始為嘉琳煩惱。
貝娜恐懼的表情一直浮現眼前。當某麗終於飄入夢鄉時,卻又陷入生產用吊鉤和尖叫聲的惡夢中。
她在沉靜的深夜被叫醒,睜開眼睛發現依恩單膝跪在旁邊。她伸手摸摸他的臉,然後再次閉上雙眼,以為自己做了個十分逼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