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垂憐,她的反應就像戀愛中的女人一樣。她搖搖頭,她不會這麼無知,不是嗎?她聰明得不容自己有一顆破碎的心。
她突然哭了起來,幾秒鐘不到,已經哭得肝腸欲裂,根本停不住。她把自己可恥的反應歸罪於嘉琳,怪她一再逼問,直到茱麗終於被迫面對事實。
出於謹慎,茱麗移到小徑一側,甚至躲到樹後,以免路人經過看見她在哭。
「天哪,茱麗,你怎麼了?」派特的聲音使她忍不住呻吟地退開一步。
他跟著走上前。「你受傷了?」他關心地問道。
她搖頭以對。「你不應該看見的。」她低語,用手背擦乾臉龐,深吸幾口氣以使自己平靜。
「我沒看見,」派特解釋。「是聽到聲音。」
「對不起。」她低語。
「對什麼事對不起?」
「我太大聲,」她回答。「我只要幾分鐘的隱私,但在這裡不可能,對嗎?」
她的語氣可憐兮兮的。派特想安慰她,畢竟她是妻子的好朋友,他有責任使她感覺好一些。他握住她的肩膀,溫柔地讓她背對小徑。
「告訴我,茱麗,無論問題多可怕,我確信能替你解決它。」
好自傲的一句話,然而他畢竟是依恩的弟弟,自然有其兄傲慢的影子,她心想。她立意是善良的,單單為了這個原因,她就不該在意。「你無法解決,」她說。「謝謝你的提議。」
「除非說出來,否則你怎麼知道我無能為力。」
「好吧,」她同意。「我剛才發覺自己多麼無知,這點你能解決嗎?」
他溫和地笑了。「你並不無知,茱麗。」
「噢,我是無知,」她叫嚷。「我應該保護自己。」她忽地住了嘴。
「茱麗?」
「算了,我不想再討論。」
「你不應該哭泣,尤其是今天。」派特告訴她。
她再度擦拭眼角。「是的,這麼美麗的一天,我的確不應該哭泣。」她再次深呼吸。「你可以放開我了,我已經恢復了。」
他挪開手臂,陪她爬上山坡越過中庭。進門之前他還有事待辦,因此派特向茱麗一鞠躬,轉身要走。
「我看起來像剛剛哭過嗎?」她憂心忡忡地問。
「不。」他騙她。
她微笑以對。「謝謝你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可我沒有……」她轉身跑上城堡的台階,他不再說下去,只是迷惑地搖搖頭,回頭走向山坡。
茱麗深吸一口氣直接推開沉重的大門,匆匆走了進去。
城堡的內部和外觀一樣冰冷醜陋,入口是寬敞的灰石地板,台階建在雙扇門右側的牆壁。大廳就在她的左手邊,空間寬闊,風聲像草原一樣呼呼的吹著。入口的對面是一座爐火熊熊的大壁爐,室內卻無一絲暖意,徒然造成煙霧瀰漫而已。
這裡缺乏一般家庭所有的氣息,例如烘麵包的香味或烤肉的(此處30字亂碼:youth注)
沿著五層台階而下就是廳堂。茱麗佇立在頂端,等候依恩指示。他正背對著她,坐在長桌的桌首,五位應該是長老會長老的老年人,擠在長桌的另一頭。
週遭佈滿緊張的氣息,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從老人們的表情看來,顯然他們剛剛聽到某個驚人的消息。茱麗認為自己不該現在闖進去,應該等大家心情平靜之後再來。她倒退一步,準備轉身離開。
亞力和高威擋住她的出路。看見他們,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兩個戰士進來時沒有發生一絲響聲。茱麗正想閃過他們,勃迪又昂首闊步的推門進來,派特就跟在後面。他拉住門,免得它們砰然合上,同時示意神父進來。賴神父的表情也不甚高興,他勉強對茱麗微笑一下,匆忙走下台階到大廳。
他望著神父走向依恩。是的,這裡的確發生了可怕的事,否則不會把神父召來。她無聲地為需要神父的人祈禱一番,再次轉身離去。
戰士們在她身後排成一排,亞力、高威、勃迪和派特故意擋住她的去路。
她繞到最靠近門的派特旁邊。「有人死了嗎?她低聲問道。
勃迪認為她的問題非常有趣,其它人則繼續板著臉孔,不肯讓她離開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她正要叫這些無禮的男人滾向一邊,門又開了,這次是韋恩走進來。
貝娜的丈夫宛如隨時要作戰一樣,只勉強保持禮貌,簡短地對她點個頭,隨即入列。
「茱麗,過來。」依恩咆哮的命令,嚇得茱麗差點岔了氣。她轉身不悅地瞪著他,但這只是浪費力氣,因為他根本沒看她一眼。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服從他的召喚時,勃迪已經替她做了決定。他朝她肩上一推,這一推算不上溫柔。她扭頭瞪他一眼,責怪他粗魯的行為。他對她眨眨眼睛。
亞力遵從領主的命令把她向前推,她也怒目瞪著他,心想應該有人花些時間教導這些戰士簡單的禮貌,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她拉高裙裾,挺起肩膀拾階而下。
她發覺神父相當焦躁不安地在壁爐前面踱來踱去。她強自鎮定匆匆越過房間到依恩身邊,伸手摸他肩膀,然後俯身低語。
「如果你再對我大吼,我一定會扼住你的喉嚨。」說完這空泛的威脅,她再度挺直身體。依恩一臉愕然,她點點頭,讓他知道自己並非虛張聲勢。
他微笑地暗示他認為她是紙老虎。葛罕凝視眼前的一對,迅速認定茱麗小姐的確勾起他的興趣。他輕易就能明白為什麼男人會愛上她,甚至忘了她是英格蘭人。美麗的金髮和藍色的大眼睛使她的外貌相當可人,然而使葛罕感興趣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個性令他好奇的想瞭解更多。
韋恩曾向他描述茱麗小姐幫貝娜接生,隨後賴神父也一再讚美她在第二天事件中的表現。韋恩說蒙麗不想承擔那份責任,但是她不因為恐懼而袖手旁觀,仍然做該做的事。他還聽說依恩不在的期間,她幫忙接生了三個嬰兒??每一次都是撇開她自己的恐懼,只擔心新母親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