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葛罕。依恩,我不會把衣服脫掉的。」
「在她腦側這一擊說不定會要了她的命,」吉費說道。「沒錯,她沒被打死真是走運。」
「是的,你會把衣服脫掉的。」依恩告訴她。
「吉費,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惹依恩煩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那些說不定會發生的事結果都沒有發生。我好得很,真的。」她示意他靠近些,吉費也湊了過去。「依恩,這裡還有別人。」
他又重新找回了笑容。她真是拘謹得可愛,她對他擠眉弄眼的模樣讓他想捧腹大笑。她真的是好得很。如果她的頭部傷勢嚴重,她才不會這麼該死的不高興呢!
「我們不是外人,」吉費告訴她。「我們住在這裡,記得嗎?」
「是的,當然,不過……」
「你有沒有把一樣東西看成兩樣,茱麗?」吉費問道。「你還記得路易嗎,葛罕?他自從跌了一跤以後,每樣東西在他眼裡都變成了兩樣。」
「老天……」茱麗開始受不了了。
「走了啦,吉費。這個小姑娘可快要惱羞成怒了,我們不走她是不會脫衣服的。」
茱麗一直等到那扇門在兩位長者身後關上以後才轉身面對依恩。「我不敢相信你會要我在葛罕和吉費面前把衣服脫掉。現在你又在做什麼?」
「我在幫你把衣服脫掉。」他耐著性子解釋。
她的怒意消失了。當然,這是因為他的微笑。她情不自禁想好好欣賞他的笑容讓他變得有多英俊,然後她便再也沒時間去跟他爭辯了。他褪去她的衣衫直到只剩下那件內衣,用力地揉著她背部中央的瘀青。
「你的背沒事,」他告訴她。「皮膚上沒有傷口。」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脊椎往下滑,微笑地欣賞她因為他的觸摸而引起的陣陣輕顫。「你是如此柔軟、如此光滑。」他呢喃著,接著緩緩地彎下身吻吻她的肩。「嘉琳大概已經在樓下等著要見你了,我會叫派特帶她上來。」
「依恩,我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我不需要……」
「不要跟我辯。」他緊繃的下顎和他的語調都在告訴她,和他對抗只是白費力氣。
幾分鐘後嘉琳來了。她凶巴巴地瞪著門外的派特,因為他剛剛抱她上樓來的時候,竟然大聲地抱怨她增加了不少體重。
吉費和葛罕都來服侍她用餐。茱麗並不習慣這麼嬌生慣養。不過,她倒是不介意享受這種成為大家焦點所在的樂趣。然後是貝娜上來看她怎麼樣了,接著依恩也回來了,茱麗已經被這些一整天來陪她的人弄得筋疲力盡。
他把每個人都支開了。茱麗半是感激地發出一些抗議,幾分鐘後她便沉沉睡去。
在黎明前的幾分鐘她醒來了。依恩俯臥地睡著。她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響地離開床鋪。她的一隻腳先跨出床沿。
「你的頭還會痛嗎?」
她回過頭來看他。依恩撐起一隻手肘,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他的眼睛半睜,頭髮零亂,看起來是十足的粗獷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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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麗也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個發現大大地滿足了他的驕傲。他喜歡自己有能力讓她拋開所有的矜持與自制,而且是如此徹底。他親吻她的喉嚨凹處,在那裡她的脈動是如此地狂野劇烈,他微笑地觀察她的呼吸在他的愛撫下變得紊亂而不規則。
「我愛你,依恩。」
這是一句多麼簡單而又多麼坦然的宣告。他的憂慮還來不及主宰他,就被它奪走了。
依恩在她的耳畔打了個呵欠,然後他撐起手肘抬起身來吻她。但當他看見那不整齊的傷口以及她眼睛四周的浮腫時,他忘了他原先的意圖。
茱麗的微笑在他開始皺眉時消失了。「怎麼了,依恩?我沒有令你高興嗎?」
「當然有,」他回答。「只是你差點失去一隻眼睛。」
「噢,老天,你的口氣跟吉費一樣。」她批評道。
她試著挑逗他讓他不再皺眉,可是沒有用。「你真是該死的幸運,茱麗。你差點……」
她用手摀住他的嘴。「你也讓我很高興呢。」她低喃地道。
他沒有上當。「你跌倒的時候,有沒有碰巧看到一個男人或是一個女人站在附近?」
茱麗把他的問題想了好半晌。決定不說出她看到的那個小男孩。那孩子太小了,他不能就這樣被拖到他的族長面前來。他會嚇壞的,更別說那會帶給他的家庭多大的羞愧與恥辱了。不,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而且,她相信她可以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她會先找到那個小壞蛋,當然了,當她找到之後,她會跟他好好的、不厭其煩的長談一番。如果他沒有表現出適當悔意,她或許才會去要求依恩的協助。或許她會威脅他說要去把依恩給找來。不過這是下下之策。如果這個男孩事實上已經不小……她很難相信他會超過七歲……那麼,她會把他拖到賴神父面前,要他為他自己犯下的罪惡懺悔。
「茱麗?」依恩問道,推推她要她給他一個回答。
「沒有,依恩。我沒有看見什麼男人或女人站在附近。」
他點點頭。他也不怎麼相信她會看到任何人,事實上他甚至懷疑她在遭到攻擊時究竟有沒有知覺。第一顆石頭或許就把她打昏了,而她的心靈又是如此的單純,無法想像任何陰險的可能性。
他彎下身吻吻她才下床。「黎明已過,我得去視察一些工作。」他說道。
「我有沒有工作?」她邊拉高被單邊問道。
「你當然有了,」他回答。「茱麗,為什麼在我面前你要把身體遮起來?」
她開始臉紅,他則哈哈大笑。她踢開被單,然後站起身來面對他。
「你讓我忘了我的責任。」
她不在乎,她喜歡她的吻能夠讓他分神。她走回床鋪,坐在床沿,好看著他換衣服。對她來說,似乎他每多穿上一件衣物,他就變得愈來愈像這個家族的首領,愈來愈不像她所熟悉的、溫柔的愛人。在他加上腰帶上的金屬扣環之後,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族長了,而且對待她的方式也像她不過是他的一項所有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