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你不該問那個問題。」
「總得有人為莉安著想。」
「我們這就是在為莉安著想。」雷西說。
「勃迪顯然想要莉安。」依恩插嘴。
「那樣還不夠。」茱麗說。「你們忘了她是英格蘭人嗎?」
「她以前是英格蘭人。」依恩和雷西異口同聲地說。
茱麗露出惱怒之色。「雷西,你和勃迪不是發過誓非高地女子不娶嗎?」
「沒錯。」依恩說。「在英格蘭的那個不幸事件後──」
「別再把它稱為「不幸事件」了好才好?」勃迪要求。
「我們是發過那個誓,」雷西承認。「但勃迪顯然改變心意了。」
「我是在為她的名聲著想。」勃迪咕噥。
「那就離她遠一點。」茱麗建議。
「那不是可以接受的解決方法。」勃迪說。
「為什麼?」茱麗追問。
「因為他不想離她遠一點。」雷西說。
她決定換個方法。「勃迪,你有沒有告訢她跟布氏人一起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他聳聳肩。「我剛剛才決定娶她。」
「他說我會生不如死。」莉安嘎聲低語。她仍然不敢相信勃迪竟然霸道地擅自決定她的未來,但憤怒很快取代了震驚。她一直告訴自己他們隨時會哄堂大笑,然後告訴她他們是在開玩笑。
她知道到時她會有點失望。
「沒錯,她會生不如死。」勃迪說。
雷西捧腹大笑。「你還真坦白,我一點也不羨慕嘗試融入布氏生活的人。」
「我不會生不如死。」莉安嚷道。「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他們好像沒聽到她的問題似的。依恩抓住她的第一句話發揮。「你們聽,她多麼樂觀。這是個好的開始。」
「拜託你們別開玩笑了好不好?」莉安決心結束這場荒謬的討論。
「我想他們不是在開玩笑。」茱麗靠近莉安低語。「如果你還沒有搞懂,我覺得我可能要解釋一下。」
莉安懊惱地用手指扒過頭髮。「解釋什麼?」她心煩意亂地問。
「他們從來不開玩笑,我相信勃迪真的打算娶你。」
第十一章
「勃迪,我想和你私下說句話。」莉安堅定地說,毫不掩飾她的憤怒。
「等一下,莉安。」他不耐煩地回答,似乎完全不受她的怒氣影響。「雷西,我們十分鐘後出發。你來得及嗎?」
「沒問題。」雷西回答,向莉安和茱麗鞠躬後爬上坡。
依恩摟著妻子的肩膀轉向西方。「我們去看看孩子們,他們剛到派特和嘉琳家去了。」
勃迪心不在焉地站在莉安身旁,忙著在操場的上百個麥氏士兵中搜尋狄良的身影。莉安看到那群女人提起裙擺一起跑上山坡,她們大部分都像小女孩似地格格傻笑。
「她們在做什麼?」
勃迪瞥向那群女人。「追逐雷西。」他就事論事地回答,然後繼續尋找狄良。
「她們為什麼要追逐雷西?」她大惑不解地問。
她的問題令他吃了一驚。「你不知道?」
「如果知道,我就不會問了。」
「她們覺得他很......英俊。」他找不出更合適的字眼。
「他為人親切又有禮貌,但我無法理解迷人也能成為女人追逐他的原因。」
「女人不在乎他的行為或性格,她們喜歡看他。」
她搖搖頭。「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想逗我笑,使我忘了你在朋友面前的傲慢聲明。」
「我發誓我講的是實話。女人喜歡看雷西,所以追逐他。你不覺得他英俊嗎?」
「我沒想過,大概吧。他當然很英俊。」她強調,以免勃迪認為她在挑他朋友的毛病。「依恩也很英俊。我很驚訝沒有女人追逐你,畢竟你比他們──」她及時住口。
天啊!她差點說出他有多麼迷人。他粗獷的陽剛魅力簡直是罪過。跟他在一起使她腦中充滿放蕩的想法,但她不是放蕩的女人,至少在遇到勃迪以前不是。他已經夠傲慢了,讓他知道他對她的影響只會使他更加自負。
「我比他們怎樣?」他問。
她搖搖頭,努力漠視他的目光。「我知道女人為什麼不追逐你,因為你令她們害怕,而且你總是皺著眉頭。」
「啊,狄良在那裡。」
他邁開步伐往山坡下的操場走去,沒有說再見,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沒禮貌。「哦,你休想甩掉我。」她嘀咕著提起裙擺,快步走下山坡。「勃迪,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跟你談談!」她喊道,但他已遠遠把她拋在後面,她懷疑他聽到了她的話。
她無意加速,但陡峭的山坡使她身不由己地跑了起來。她停不下來,一路衝向操場上練習以長劍廝殺的士兵群中。她的出現立刻造成士兵的驚叫和混亂,幸好勃迪的怒吼使他們讓出一條通路來。他像公牛似地衝向她,抵達時並沒有減速,只是抓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衝。她別無選擇,不用小跑步地跟著他,就得被他拖著走。
「放開我,不然就慢一點。」她努力跟上他。
他放慢速度。「我發誓,連聖人的耐性也會被你磨光。」
「你不是聖人,勃迪,不管你母親是怎麼說的。」
公牛竟然笑了。「莉安,你真的很令我高興。」
「那麼我即將令你──」
「欣喜若狂嗎?」他問,想起她昨晚的話。
「對,你將會欣喜若狂,因為我要讓你解套。」
「解套?」
「如果我都不擔心我的名聲,你又何必擔心?所以你不必娶我。」
「是嗎?」他突然轉向樹林。
「你要拖著我去哪裡?」
「我們需要一些隱私。」
「我知道你提議娶我只是見義勇為。」
「提議?莉安,我不提議,我只下命令。」
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安撫他,於是直截了當地說:「我必須使你瞭解你不必見義勇為。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要求你陪我去雷西家,我不該逼得你走投無路。」
「沒有人能逼我,」他覺得她的話侮辱了他。「我只做我想要做和必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