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
她轉身朝他皺眉。「你為何這麼好說話?」
他咧嘴而笑。「聽說甜東西比酸的容易招蟲。」
「誰會說這麼好笑的話?」
「你說的,」他答。「昨天晚上。」
他可愛的笑容令她恐懼稍減。「我醉了。」她答。她以手指順順頭髮,努力集中精神談話。「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我保證絕不再發生這種事。你注意到今天晚餐時我只喝水,對吧?」
他大笑。「我只注意你沒有一點後悔的樣子,」他慢慢說道。「我注意到的是這個。」
她微笑。她開始放鬆,因為羅伊似乎並不急於與她上床。或許他明知她有點緊張,有意給她時間擺脫恐懼。
這個可能令她剩餘的恐懼也消失了。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此刻他居高臨下矗立眼前似乎也不再讓她困擾了。不過他裸露的胸膛卻令她心亂。天啊,他真是個英俊的魔鬼。她腹中出現一個溫暖的結。他的膚色如銅,身材偉健,胳臂上的肌肉成束賁起,胸膛寬闊,大部份為黑而卷的毛所覆,隨即收為一條窄線消失在褲腰之下。光是看著他便令她微微喘不過氣來。這種反應很愚蠢,她告訴自己,因為她早已數度目睹他不穿上衣的模樣。
不過,當初他並未動念與她上床,現在他想了。
妮可注意到他胸膛中央有一條長而窄的疤。她觸摸疤痕的頂端,指尖順之而下。他肋骨下的肌肉因她的觸摸而緊縮起來。
「這一擊原該要了你的命,」她低語。「你這輩子可真不簡單,羅伊,受過無數次傷居然還活著。」
要專心聽她說話真困難。她的手指正在他的腹部畫圈圈,羽毛般輕柔的愛撫令他心跳加快。
她喜歡觸摸他。他肌膚上的熱度令她驚訝。他全身結實,但又溫暖。她認為他的軀體也正反應了他的精神。戰場上的羅伊冷面無情,跟她相處時卻是溫柔的。是了,這副戰士的身體裡保護著一顆仁慈的心。
她雙臂環住他的腰擁抱他。
他圈住她,將她拉得更近,她面頰貼在他胸前。「羅伊,你能不能說明一下即將發生的事?」
她羞澀的語氣令他莞爾。他親吻她的頸項,渴望她的嘴。「不能。」
她往後仰以便直視他眼眸。「你不肯告訴我?」
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將臉別開,隨即緩緩俯身。他在她的嘴前說道:「我做給你看,妮可。」
她無暇考慮這主意是否高明。羅伊捉住她的嘴,佔據了她全副心思,這個吻毫不溫柔。它火熱、潮濕、充滿佔有慾。
兩人的呼吸聲--他的濁重,她的淺促。與心跳混合成激情的前奏。
他溫柔的攻勢持續良久。他決心好整以暇,享受每一次愛撫。妮可若是準備接受進一步親呢,自會讓他知道。
羅伊兩腿分撐、繼續靠著爐架,漫不經心地品嚐妻子甜蜜的嘴,不久便解除了她的羞澀。
「妮可,脫下你的睡衣。」
他必須將她的手臂扯離頸項,她才能依言而行。她垂著頭,轉身慢步走向床畔。她訝異於自己的腿竟然還撐得住。他的吻給她留下虛弱、飄然的感覺。她將睡衣自頭頂拉下時,心跳如雷。她匆忙把睡衣往床腳一甩,便掀開被單鑽進去。
羅伊脫掉自己剩餘的衣物,視線始終不離妮可。她仍然緊張,緊閉著雙眸不肯看他。他的裸體顯然令她尷尬。他為妻子的純真而莞爾,同時吹熄蠟燭。爐火在妮可臉上投下柔和的金光,除此以外他什麼也看不見,因為她已將被單拉至下巴。
他走到她身旁,掀開被單。他不曾給她時間遮掩或閃避,便已來到她的上方,兩手分撐在她的肩側,以免將體重加在她身上。
軀體接觸到她,幾乎粉碎了他的自制。這是他僅有最美妙的經驗,她週身如此柔軟,他突然渴望撫遍她的全身。他的心開始猛擊胸腔,而至不得不深呼吸以求恢復自持。
兩人身軀的首次碰觸令她忘我。
羅伊吻她的額頭,看著她。他等她睜開眼睛,對她露齒一笑。「感覺很好吧?」
天啊,他彷彿頗為自得,而且快樂。不過羅伊的表現並不像為肉慾而瘋狂的男人。當這份體認在心頭落實,她開始放鬆。「我覺得很奇怪。」她承認。
奇意已經離開她的眼眸,此時他的妻子面帶不悅。但不知她心中又轉著什麼念頭了。
「你真的想要我嗎,羅伊?」
他差點失笑,她的口氣似乎頗為懮心。努力表現得毫不心急終究是值得的,他告訴自己。倘使妮可對他身受的折磨,以及他的意圖稍有瞭解,八成會暈厥。
「我當然想要你。你難道感覺不到我抵著你?對你的渴望令我週身疼痛,妮可。」
她雙眸大睜。「你會痛?」
聽出她口氣中的恐懼,他咬緊牙,又發出一聲歎息。「怎麼了,妮可?」
「我們沒辦法配合的。」
他抬頭再度凝視她的眼眸。她不是在說笑,她的眼神確實擔心。他的笑容滿是柔情。「啊,我們能配合的。」他以沙啞的低語向她保證。
他在她頸側深呼吸,溫熱的氣息令她兩腿打顫。「我很高興你想要我,」她低語。「我該怎樣幫你?」
他親吻她泛紅的面頰,又吻她的鼻樑。「告訴我你喜歡什麼,妮可,我希望取悅你。」
她溫柔地撫摸他的臉。「我也希望取悅你。」
這時他的嘴覆住她,這個吻熱而濕,極度煽情。
「別掙扎,妮可。」他低語。
他吻得愈久,她愈放鬆。羅伊有意給她時間,讓她的身體適應他。等她終於開始愛撫他的肩膀,他心想她的痛可能已經消失。
她的自製一去不回。她似乎無法抓住任何心思,體內築起的壓力令人無法承受。她希望羅伊停止,因為她忽然害怕起體內那氾濫的感覺,但她又不願他停止,這令她益發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