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神探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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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不能因此就認定歹徒就是他們的一分子。」

  「我認定歹徒就是他們一分子,而事實也證實。」

  「你怎麼沒想到,你想的事正好湊巧發生?」

  她不認為這一點的理由能說服她。

  「你又忽略了我說的『因為我們特殊身份的緣故,硬把兩名旅客擠到下一班飛機』的事。你想,我們能這麼做,是因為國際警察神通廣大;而能再把另一名旅客擠下飛機,不意味對方和我們一般神通廣大?這種能力,一般宵小辦不了的,只有犯罪組織才有可能,而我們不是正面臨一組神通廣大的犯罪集團?」

  她只能說:有道理。

  「我們要去哪裡?」向無盡荒漠上行走時,她問他。

  「走──就對了。」他沉默地說。

  「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她小心地問。

  「有。走向他們的目的,走向他們的方向。」他沉下臉。

  她抬頭看天。一片空白包圍空白;低頭看地,一片塵土夾帶飛砂走石,她的心跟著沉落到谷底。

  她還有許多疑問想說,可是她保持緘默。

  她想,即使解開對陸皓奇存在的疑慮,卻解不開眼前看不見生機的迷路。

  到底她該相信他嗎?

  第五章

  鄭似鋼瞇起眼睛,滿天灰黃塵土刺痛她的眼睛。

  她揮去額前不斷流下的汗水,低頭瞄一眼身旁的陸皓奇;他的情形更糟,整個人呈焦黑狀態。

  一片望眼過去只有天地為伴的荒漠中,有看不到盡頭的前方,也有回不去的來時路,更有揮不盡的塵土熱汗。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他們任由陷入泥沙的腳步在背後拖成四條直線,任憑汗水將頭髮緊緊纏結在一起,一片荒涼暮色中單調地只剩下兩粒人影。

  紅似火的太陽熱烙他們心口,熱滾滾的沙石刺痛他們的步履,他們唯一的心思除了走還是走,士到敵人心滿意足為止,走到兩人身疲力盡為止。

  淒風送走深沉的暮色,接著黑暗無聲無息籠罩下來。

  兩人繼續在黑夜中摸索前進,唯天邊瀉下的少許月光為他們點燈。

  鄭似鋼強忍舊傷未復的各種疼痛,任麻木的雙腳依照腦神經中樞唯一指示──前進,再前進。

  她整天未飲一滴水,而身上的汗水卻不斷蒸發。地想再過不了多入,她便要虛脫成人干了。

  荒漠氣候變化無常,當鄭似鋼怨歎自己快被曬成人干時,隨即刮來一陣冰冷的寒風,她下意識地抱緊胸膛。

  「坐下來吧!」

  旅途中,陸皓奇第一次要求休息。

  一聽到陸皓奇充滿慈悲的聲音,像上帝聽到地上可憐人的禱告,鄭似鋼立刻癱軟成一灘水,直接坐倒在無邊無際的荒漠中。

  喘息到最後,只剩下一連串疑問接踵而至腦海,她真是不明白受這些苦為何?

  「為什麼?」她呻吟一聲。

  陸皓奇坐倒她身邊,塵土蓋住了他的表情。

  「要我們死太容易丁,在飛機上就可以動手,不必讓自然活活將我們埋死。」她用力吐氣。

  「計劃之一吧!」

  陸皓奇動動唇舌,嘴角因開口乾裂開來,隱約滲出血水。

  鄭似鋼絕不比他好到哪兒去,從她撕裂開的褲管上,處處可見舊傷復發的黑血。

  她從眼角注視他,覺得他灰濛濛一片,她知道是出於過度疲倦的關係。

  「陸皓奇,不要再和我玩猜謎的遊戲!我是個警察,不是偵探,更不是被你玩弄的遊戲對象。」

  這樣的話,該出於怒目切齒的口吻,不過鄭似鋼經過一天沒命的奔波之後,別提話說不流利,連低微的無助呻吟都吃力。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累得連生氣的氣力都失去。

  「我們是他們手上的牌,要怎麼玩只有他們知道。」

  陸皓奇勉強嚥下一口唾沫,舌尖一陣冰涼,他觸到唇角裂縫的血腥。

  鄭似鋼垂下頭,感覺眼皮好重,幾乎要掉下來。她用盡力氣撐開逐漸疲軟的眼眼。

  「我們會死吧?」

  他深沉的臉──輝映沒有希望的黑夜。

  她舔著自己的下唇,那裡是一片沙漠。時間在滿口的血腥味中流過,陸皓奇始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鄭似鋼僅剩用以度過寒夜的力氣,一點一滴從她身上退下……

  她不甘心。死,有重如泰山,更有輕如鴻毛的死法,若死得不明不白,算是死亡方式中的極大悲哀。此刻,鄭似鋼就有這樣的感觸,她的嘴唇發青,眉目半垂,身體半搖半晃地需要手肘支撐才能挺住。

  陸皓奇目睹她一切後才姍姍開口。

  「路途上我們可能遭遇各種事,就是不會死,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

  氣憤之火燃燒她的意志,她的眼睛被迫撐開一些。她最痛恨別人把她想成怕死的膽小鬼,比讓她死得不明不白更可惡!

  「我何曾怕過死!不過在未將罪犯繩之於法之前,我不甘心。」悲憤讓她暫時丟去全身的傷痛。

  這一點,陸皓奇也看在眼底。

  「原來你活著是為將罪犯繩之於法?你未何不怕死會將你與週一慶乖隔成兩地,一輩子永不在一起?」他以不屑的神情繼續刺激她。

  「原來你活著只為男女之間的私情!」她馬上反唇相譏,力氣再升高一些。

  「不可否認,那是自然界的必然現象。」

  「我可沒見過有和尚、尼姑因此活不下去的!」

  她能說笑了,表示她的生存意志又恢復一些,陸皓奇立刻再反擊回去。

  「表示你的心態與尼姑無異。」可是鄭似鋼卻沉默了。

  若不是突然刮起的那一道冷風,她生存的意志還會再升高一些,她會再罵他千萬句,她會再暫時忘卻死亡的陰影;不過,當那陣奪魂的寒意吹入鄭似鋼的骨髓裡,似被成千上萬毒螂啃蟄皮膚,所有的痛苦隨之侵入形骸,鄭似鋼忘了她的話、他的話,身體的氣力瞬間消失無蹤……

  「怎麼不說了?」陸皓奇忽然問。

  她看他一眼,舌根早被寒風凍僵。她淒慘想笑,按著身體忍不住往下滑,陸皓奇立刻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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