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子嗎?
曾曼差點轉不開眼珠子,然後皮下脂肪嚴重顫抖起來……
「他捉弄我為樂趣,本人也相當陰險狡猾,要套他的話十分困難,但是以你的頭腦必能聽出他話裡的語病,而我可能被他的甜言蜜語弄昏了頭。」
被大偵探稱讚頭腦好,應是值得高興的事,但是,當他看到她手臂十分危險地暴露在外頭時,就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了。
由於丁薔的老爺車還在保養廠內,曾曼只好用腳踏車載著美人,來到與情郎會面的地點,幸好腳踏車發揮退休前最大的功力--順利地到達目的,也讓曾曼氣喘如牛了。
結果他被趕到草叢後,美人則忐忑不安地等候任子揚到來。
時間準時,任子揚駕著銀色奔馳車來到,他,就和他的車一樣高貴耀眼,穿了一襲名牌休閒服飾,淡綠色系列襯托他蒲灑自若的神情,就像朝陽下的青松,高鋌而充滿生命力。
相形之下,曾曼就像被太陽曬過頭的枯草,只剩下一頭征服世界的腦細胞。
見到丁薔,任子揚立刻吹了聲口哨--像劍一樣刺穿曾曼的腦細胞。
「小薔,妳適合這樣裝扮的,會讓太陽都遜色。」
太陽?
曾曼抬起頭,夜晚時刻太陽都已經回家抱兒子、月亮跟著出來接班,哪一國的讚美詞?
不過丁薔卻樂意接受過來,嘴角還出現笑窩呢,女人……
「沒想到妳會主動邀我,真是受寵若驚呢!該不是陰謀吧……」
「開玩笑的,我忘了妳最不能容忍別人拿妳的智慧開玩笑。」
--完了……完了……連任子揚都懷疑她的智慧,這場偵探遊戲局勢垂危。
接著,丁薔柔媚一笑,她可能只是淡淡一笑,但是同時有兩個男人為之神魂顛倒,而後她挽起任子揚的手(害得曾曼也高高抬起手),他們一起走人附近小酒館。
曾曼馬上轉移陣腳,假裝客人般跟著走入酒館。
人聲鼎沸的時刻,吧檯前站滿了人,曾曼選擇靠近出口處的小圓桌坐好,一來容易逃生,二來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酒館內的情景。
他們選了靠近小型舞池的桌子,可以一面聆聽優美音樂,一面品嚐美酒。
丁薔叫了水果酒,淡淡的滋味比較沒有酒味,那也引起任子揚的震撼了。
「嘿!妳不喝酒的。」
「你太瞭解我了,雖然我不喝酒,但是偶爾和好朋友在一起時會喝點。」
不知在哪本書看過這樣的對白,丁薔對完額上已經在流汗了,雖然冷氣四面吹來,胸口卻緊張而收縮。
「我得重新認識妳,一個豪氣萬丈的大偵探,一個美若天仙的丁薔本色。」
任子揚俯身貼近她的面頰。
她以為她會躲開,但是她沒有。
他的鼻尖輕輕掠過面頰,好似被蚊子叮了一下,不是頂難受的感覺--被蚊子親了一下……她低頭喝一口酒,被嗆了一下。
該給他一巴掌!曾曼猛然也喝一口啤酒。
油腔舌調的男人不是她能對付的……
氣氛、酒味、音樂使周圍氣氛飄飄然,任子揚始終瞇著眼看她,她只好喝了一口酒……
笨蛋!話都沒問一句,就想把自己灌醉嗎?
曾曼氣呼呼地又灌滿一杯酒。
「跳支舞吧!」任子揚忽然開口。
「什麼……」丁薔急忙抬起頭。
英俊臉龐堆滿笑容,迷迷濛濛地,小舞池上有幾對情侶婆娑起舞,節奏緩慢的音樂裊裊流洩著,丁薔驀然又舉起杯……
他壓住她的手,她感到電流穿過掌心,想躲開,卻被輕輕拉起。
「我知道妳的目的不單純,不過我的目的很單純,只想邀請女伴跳支舞。」
低沉嗓音似不容反抗,她覺得臉好熱,被揭穿了面目嗎?
任子揚絕不是省油的燈,而她又穿得……嗯,這麼女性化,邀他到酒吧喝酒、聽音樂、享受浪漫氣氛,那不是丁薔的作風,也不是任子揚曾受過的待遇,除非有某種企圖。
是的,企圖。她想套他的話,證實他是否涉嫌殺害李芝梅的老公,可是她老是忘了問,就像現在可以問了,她卻不想問,只想再喝一口酒,那種甜甜膩膩的酒,滿好喝的……
於是她被他拉起來,不忘再喝一口酒,然後被他帶到舞池中央。
她覺得重心不穩,老以為自己沒有踩在地板上,他撐著她的胳臂,或者她的
胳臂軟軟靠在他肩上,他的手移到她的腰部--雙手,麻麻的滋味,卻沒有力氣阻止。
「妳好美……」他在她耳邊低喚。
她翻了白眼,把臉靠在他肩上,腦裡飛舞各種色彩的花朵,好像喝太多了,她一向不勝酒力,只要被老哥灌一杯啤酒,就要昏昏沉沉了,而她一共喝了三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曾曼桌上的半打啤酒早就空了。
他躁熱的拉開衣領,舞池上人影攬得好緊,他聽到手指關節扭動的聲音,到底是來審問嫌犯,還是談情說愛?
大偵探的話絕不可信任。
爾後,他看到任子揚低下頭,把臉貼到丁薔的臉頰;而她,似乎閉上了眼,整個人癱在他身上……
火氣似發射的火箭筒衝到腦門;帶著十足酒精勇氣,曾曼忽然躍上舞台,兩眼閃著暴戾火花,不顧一切拉開他們。
「我是政府調查員。」曾曼亮出證件。
那傢伙(丁薔)根本就是醉了,迷迷糊糊抬起眼看曾曼一眼,又垂下去。
任子揚臉色變成紫色;短短一秒內又恢復自然色彩,他微笑地看著這位頭髮凌亂、兩眼佈滿血絲的醉漢,不自覺轉動了粗大的拳頭。
「她滿二十歲了吧?我不認為在酒吧裡談情說愛也需要被調查。」
「關於李芝梅的案件,警方認為有調查你的必要。」曾曼老練地回答。
任子揚揚起眉,他看了一丁薔一眼;而她,昏沉沉打開眼皮說:「不是說好由我問嗎?」既而腳又軟下,由曾曼撐住才站穩。
他們回到曾曼的座位,那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丁薔已趴在桌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