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漲紅了臉--他樂意見到的顏色。
早餐在「愉快」氣氛下進行完畢,當賄賂完曾曼以後,丁薔自然是蹺起二郎腿待在沙發上,由曾曼收拾殘局。
不過,照曾曼的個性,他會等到水槽發出惡臭後,才會甘心情願捲起衣袖做家事。
「徐組長?果然就是徐組長,我早該發現那老小子心懷不軌!」
當曾曼簡述完畢,丁薔恨恨地叫道。
「我們又多了兩個拜訪對象,徐組長和獸醫。」曾曼埋怨道。
獸醫?
她早忘了他存在。
※※※
獸醫,長得真像獸醫,結合貓和狗特徵的長相,圓圓的眼睛像貓、長長的鼻子像狗,瘦長的臉型則又像貓來又像狗了。
門口貼著「獸醫王」大招牌,位於住宅區附近,不過他們來時,半個客人都沒有,唯一掛號兼護士又兼打掃的歐巴桑,正趴在窗旁睡覺。
穿著白色醫袍的王醫生從裡面出來,看到他們表情甚為驚奇。
「律師……我知道,她養了三隻……不,已經是第四隻貓了。」王醫生捻著貓須說。
「和你買的?」
「喔,我和商家有買賣來往,由我介紹出去的寵物,絕對品質保證,有血統證明,而且健康、沒有毛病,我才敢出售。」
「都是她親自過來選購的?」
「她呀!只知道養,其它一概不知,坦白說,若是沒有良心的醫生很容易騙她的錢,我當然不是那種醫生了,從第一隻到第四隻,都是由我細心挑選的。」
「可是前三隻都死了。」
王醫生立刻歎了氣。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她養過的貓,下場都是這樣,其實剛開始時,她對貓非常敏感的,結果,她第一任老公堅持要養,所以她只有慢慢適應了,可是養過一隻後,她變得極為愛貓,幾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可惜,貓好像和她無緣。」
「你和李小姐熟嗎?」
「熟不熟,看貓的顏面嘛!哈哈,她常常帶貓來看病,我們談的也只限於貓經。」
「附近的人和她熟嗎?我是說來看病的貓主人中,有沒有人認識李小姐?」
王醫生側頭想一想。
「沒有。」
「聽說,你曾和她提起過保險的事……」
這時,王醫生的肩膀抖了一下。
「保險……?喔,好像有那麼一回事,不知怎麼的,被她養過的貓毛病特別多,有一次我開玩笑對她說,要是貓能保險的話,她就不必花那麼多錢了。」
結果她真的保險了,但不是替她的貓,而是為她三個天壽老公。丁薔忍不住想。
他們坐了一會兒,王醫生表情始終帶著微笑。
「有點渴……」曾曼忽然說。
「是啊!我都忘了倒水。」王醫生立刻站起來,窗旁的歐巴桑依舊呼呼大睡,他只好自己動手了。
待他轉身走進屋內,曾曼立刻用筆蓋敲開他上鎖的抽屜,在裡頭急急翻閱,而丁薔則驚奇地張大眼。
王醫生倒水過來,曾曼動作也停止了,抽屜正如原來景況一樣。
「你還是和我說實話吧!」
「什麼意思?」王醫生驀然張大眼睛。
「其實她極少帶貓來看病,大部分都由她三個老公代理。」
「你……說什麼?我不懂。」
「可以這麼說,除了第一個老公,其它兩個老公,都是由你介紹認識的。」
因巨大恐懼,使得王醫生身子連椅子往後仰,整個人差點翻了過去。
曾曼不動聲色繼續往下說。
「李芝梅第一個老公,顯然十分疼愛他的貓,因為常常來看病,所以和你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由他口中,也讓你熟悉李芝梅的為人。到了第一個老公不幸幸亡,你便遊說可能是你的朋友或親戚的男人,讓他們有機會認識李芝梅,接著娶了她……」
「是我的朋友,他們對有錢的女人相當感興趣,我只拿了他們少許的介紹費。」王醫生忿忿不平說。
「所以,你的朋友都懷有相當目的,才娶了李芝梅……」
「沒錯,本來我不太在意的,認為暗中牽紅線是一件好事,可是那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娶了李芝梅之後只顧著花她的錢,讓她孤守空閨,真是死有餘辜。」
「既然得了教訓,為什麼還要牽第二條紅線?」
「當時,我並不太熟悉李小姐,認為她只是有點剋夫的命運,而我那個朋友堅持要娶到她,那時他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而李小姐的確也十分好騙,所以就……唉!等到她常常到我這裡來聊天,我才知道自己犯下大錯。」
「她都說了什麼?」
他看看曾曼,帶點不信任,不過還是堅忍地說出來。
「她……她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換成丁薔驚奇不已了。
「她有些……醫學上稱之為妄想症吧,你們知道嗎?她不能生孕,這對天下女人來說,都是等於判了死刑的絕症,她常常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那樣溺愛,不管他們做了什麼,總是替他們圓謊,那種自欺欺人的情景教人同情。你知道,他們……」說到這裡,王醫生不安地望著丁薔。
「沒關係,自己人。」
「尊夫人嗎?那我就直說了。他們之間沒有性關係!」
「啊……」丁薔臉色驟變。
倒是曾曼顯得冷靜許多。
偵探,總是喜歡拿別人和自己比吧,非常不客觀的立場,實難成就大事業。
「不可思議對吧?從我和他們聊天當中得知,他們常常苦於性無能的痛苦,因為要讓女人信任,最好的方法就是床上功夫了。結果他們說看到她就倒盡味口,所以那根也就翹不起來,久而久之就變成陽萎了。」
「變態!」丁薔忍不住破口大罵。「自己身體有問題,卻要責怪對方讓他倒盡味口,這是哪一國的臭男人主義!」
絕不是「曾」國的,曾曼心底確定。
王醫生被丁薔暴躁性子嚇得縮起來,他亦是男人之一。
「那保險……」
王醫生立刻膽顫魂飛。
「我說了,一定要和案情脫離不了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