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這麼急著找尋銀雪,也是這個原因。
「銀鷹,真的是你。」銀雪見到弟弟,立刻皺著眉說。「我就擔心會是這樣。你怎麼可以綁走我的夥伴呢!」
「那是誤會,姊姊。因為蘇姑娘身上穿著妳的家傳白狐大氅,那件千年狐裘全天下就兩件,所以手下們一看到當然以為是妳不會錯了。」銀鷹辯解地說。「姊姊才是,太過分了吧?居然離家出走這麼多日,父親大人有多麼擔心,更別提母親都病倒在床上了。」
「娘躺在床上已經十年,不是因為我。」銀雪深深歎一口氣。「我有想做的事,所以才離開無極門,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小鷹。」
「我怎麼可以!」銀鷹憤怒地一拍桌子。「我知道妳是為了那個男人吧!妳還不死心,還要找他!一個離開無極門的傢伙,就當他是死人了,妳還在他身上浪費什麼時間?要是妳想要男人,我大可以幫妳找比他好上千倍萬倍的——」
銀鷹!」「啪」一聲,銀雪鐵青著臉,揮手打了弟弟一巴掌。
但做弟弟的也不示弱地握著姊姊的手腕說:「跟我回家去,別在這種走唱戲班裡丟咱們無極門的臉了。」
寶坊眼看局勢不妙,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能會打起來,便硬生生地插入他們之間。「慢著,你們都冷靜一點啊!」
「請不要管我們姊弟倆的家務事。」
銀鷹憤怒地伸手要撥開寶坊,但在他碰到寶坊之前,一雙大手已先將寶坊拉到身後,於子蛟站在她身前擋著,並以闃黑的眸子威嚇著。
「請放開銀雪姑娘的手腕,即是親人也無權強力帶走她,她有她的意志。」
「連你都要管嗎?於公子。」銀鷹面色極端不悅地說。「但我要反過來請你和蘇姑娘離開這房間,我不希望有外人在場聽到我姊姊與我的談話。」
於子蛟只是默默地看了銀雪一眼。
「謝謝你,於公子。」銀雪軟弱地一笑。「我不會有事的,弟弟說的對,我們談的內容,恐怕有外人在場不方便,還是暫借一下這兒,請你帶寶兒離開吧。」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繼續留下的寶坊和子蛟,也只得接受。
「不曉得他們倆真的會沒事嗎?我看那弟弟態度頗為強硬的,搞不好銀雪會被他強行帶回家呢。」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寶坊仍不放棄猜想著銀雪和弟弟問的糾紛,卻沒發覺於子蛟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
「家務事是他人沒法管的。」他簡潔的話,暗示著想結束這個討論。
「話是這麼說……」但寶坊還是戀戀不捨地說。「但你不會很好奇嗎?到底銀雪離家出走是為了什麼,她想找的人又是誰?還有還有,你不覺得那個弟弟對姊姊的態度很有問題嗎?他說話的口吻,好像情人在吃醋一樣呢!」
「妳也看得出別人是不是在吃醋啊。」子蛟嘲諷地說,意有所指地瞟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當然會看得出來啊!」寶坊笑嘻嘻地擺擺手說。「再說我沒見過長得那麼漂亮的……哇,你幹麼!」
子蛟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強迫她坐上自己大腿,攫住她的小下巴,抬起來面對自己說:「那妳就用這雙眼睛,好好地看看我如何?」
「我有看啊!就這張臉嘛!都看了十幾年了,也沒有變。」他幹麼這麼生氣?
她又做了什麼惹他不悅的事嗎?「你這麼凶我,是想找我吵架不成?」
「閉嘴!」
「啊?你好大膽子,臭餃子,竟敢叫我閉——」
連給她喘息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子蛟的舌宛如凌厲的風撲向她,交織著怒火與飢渴,狂熾而猛烈地吞噬她,被他佔據了整個舌腔因而無處可去的唾液,沿著唇角滴下的羞人感觸,讓寶坊週身泛起陣陣顫抖。
他實在太狡猾了,每一次都用這一招癱瘓她的腦子,害她連自己剛剛想發什麼火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幸好,在她以為自己會氣絕在他懷裡、整個人厥過去之前,他就先鬆開了她。
「我說過多少次了,要頑皮、想冶遊也得看場合與時機,沒事半夜三更的跑到外頭去,才會被人捉走。妳到底想讓我操心多少次、長多少根白髮,才肯老實地不惹麻煩、不給我闖禍?」
還在雲端上跳舞的意志,突然被澆下一盆熱油。寶坊一愣,他在罵她?剛剛那樣熱情的吻算什麼?只是叫她安靜下來,好作訓話前的準備嗎?既然要罵她,那又何必吻她?要吻她——就不會說點動人的情話啊!
「然後,到了敵人的地盤上,還是不知悔改地往火裡沖。和敵人說說笑笑地打成一團,算什麼?妳想讓人家以為蘇家大小姐是花癡?看到空有皮相的男人就猛拋媚眼的行為,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妳這麼做!」
花、花癡!「轟」地,寶坊整張臉都怒紅了,她推開於子蛟跳起來,指著他鼻尖叫罵道:「竟敢說我,那你剛剛看銀雪的那種眼神又算什麼!含情脈脈、溫柔得噁心死了!你自己才是——下流、無恥又愛說教的假正經、真小人!」
於子蛟沒有反駁,逕用一雙黑不溜丟的眼睛瞪著她,寶坊見到他那不痛不癢的樣子,一把怒火越燒越旺。
也不想想,她為什麼會半夜匆忙的出去找人,還不是想確認他的心裡頭,到底她蘇寶坊是排第一,還是排在蘇家財產之後。假如他肯早一點把話說清楚,她才不會被人捉走呢!
「我看你根本就是為了我家財產才想和我成婚吧!其實你更喜歡銀雪那樣的女人不是嗎?又美、又嬌,看了就不禁想保護,還不用教導她怎麼當位稱職的賢妻良母,因為她活脫脫就是一本「女經」,是女人中的女人。無極門也很有錢啊!你去追她啊!去娶她啊!我不稀罕你,我受夠了你的無聊說教,我要叫爹爹將你逐出家門!」寶坊憤怒地下了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