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會因此而厭惡或者唾棄她的,他反而更加心疼她。她所受的一切他頓時感同身受,他要幫助她。
他在她面前立下了誓言,決心守護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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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蝶昏沉的撐開刺痛的眼皮,由於背上敷了天山靈藥,因此感覺冰冰涼涼的好舒服。眼珠子緩緩的轉了開來,奇怪這個陌生的地方是哪裡?她不是在溪邊洗衣服嗎?怎麼會……
衣服?對了,衣服,她的衣服呢?猛地就要下床,卻被一個渾厚的聲音給制止:
「別動。」
谷莫塵繞至她的面前采;溫柔笑容嵌在他骯髒的臉寵,「真高興你醒了。」
「是你!」韻蝶驚訝的瞳著眼注視他,一顆心無由來的怦怦跳。再度環視一周,不安的問:「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跌人了溪中,是我救了你。」他溫柔的說著,一顆心被她澄澈的眼眸給牽動。
跌入溪中?記憶回到腦子裡,韻蝶的眉尖瞬間垮了下來,哀傷的表情立即閃人她晶亮的瞳眸裡,「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她寧願死去,可老天爺為什麼總是不肯成全她?
「姑娘,螻蟻尚且偷生,你——」
她犀利卻無助的截去他的話,「若生不如死,那生有何用?」
谷莫塵愣了一下,表情變得莫測高深,「這與你背上新舊交錯的傷痕有關,對不對?」
她抬起詫異酌眸子看他,訝異的微啟著紅唇,「你怎知我的背……」低眸赫見自己身上寬大的衫袍,另一抹驚訝更加快速的閃人她慌亂的眸子裡,「我……你……」驚慌的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惶恐不安的往後瑟縮,「你見過我身上的傷?」
谷莫塵表明立場:「很抱歉,為了救你,我不得不這麼做。你背上的傷口已經發炎潰爛,我若不即時採取必要的行動,只怕你的生命將受到危及。」
她難過的低下眼瞼,冷冷的發出一聲低笑,任朦朧的水氣糊上眼眶。看過又如何?反正她是否清白之身根本沒有人會在乎!她此刻該在乎的是回去後將會遭受何等的懲罰!韻竹那尖刻的威協聲還清晰的迴盪耳旁,她若在中午前沒將乾淨的衣服帶回去,那麼……
「現在什麼時候了??她白著臉,惶然的問。
「已經黃昏了。」
「黃昏!?」韻蝶猛地跳起,因牽動傷口而前出呼聲:「啊!」
「你快別動,這樣傷勢會惡化的。」谷莫塵緊張的喊,按著她的肩膀制止她就要下床的行為。
「我必須回去。」她盈著淚光看他,因他眸中的那份關心而感到一絲暖意,但一想回去後將遭受更大的折磨,她的心就有說不出的痛苦與恐懼。
「那個地方還有令你留戀的事物嗎?」他這話問得她一陣莫名。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輕柔的嗓音迴盪在他耳邊。
他坐上床沿,目光犀利的注視著她,「你身上的傷難道不是在那地方得來的?既然那地方的人如此殘忍的對你,你為何還想回去?」
她的五官扭曲起采,淚不聽使喚的滑下,激動的嚷著:「那是我的家呀,除了那裡,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傷心地捧著臉痛哭起來,「也許這都是命,我認命了。」
「認了?」他突然為她的認命感到生氣的吼了起來,「什麼叫做認了?你是不是非得被打死了才會覺悟?」血肉都已經模糊了,她竟然還說她認了?
他的吼聲著實嚇了她一跳,不明白他怒為何來?
看見她瑟縮的動了下身子,他方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連忙順氣平息胸腔的怒火,緩緩地道: 「對不起,我只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繼續受苦。」頓了一下,又道:「能否告訴我,是誰如此殘忍的對待你?」
她的心一陣狂跳,無法忽視他的關心,但她難過自己領受不起這份情,因此緊抵著唇瓣低頭不語。
深深注視她片刻,見她一直不語,於是道:「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勉強你,但是,我希望能得知你的姓名。」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姓名?不知道她告訴他她的名字時,他會有什麼反應?她的眉心愈皺愈緊,遲遲不肯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害怕看見他的反應,他是她這輩子唯一見過的一個好人,天知道她多麼渴望能跟他成為朋友,但是……
「姑娘為何不言?」他疑惑著。
她緩緩抬眼看他,遲疑了片刻方才開口。「我……我叫裴韻蝶。」語畢,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反應。
「你也姓裴?那你裴天生是什麼關係?」他睜大雙眼,激動的問。
他激動的聲音明顯的傷害了她,教她難過的更加垂低了頭,「我是他的女兒。」
谷莫塵的俊臉瞬間沉了下來,眸中閃爍著令人費解的光芒,女兒?她是裴天生的女兒?那麼,她就是傳言中的「報應」嘍!傳言裴天生有名貌如魍魎韻女兒,但他一直認為那不過是傳言罷了,因為他可不信真的有人一生下來就奇醜無比的,而如今這個事實卻這麼不容懷疑的擺在他的眼前,令他不得不信。
他應該唾棄、厭惡她的,因為她是裴天生的女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非但沒有一絲厭惡的感覺,反而對她感到憐惜,也許是因為她的遭遇吧!撇下她那蒙在面紗底下見不得人的面貌不說,光她在溪邊被——應該說是她的妹妹欺負的情景;似及她身上無數的鞭痕及傷口看來,她在裴家必定遭受了常人所承受不住的凌虐,當然,那百般凌虐的她的人,除楊水葉那個女人以及溪邊那潑辣女人還會有誰?
楊水葉與關忌騫的恩怨他早有所聞,因此他相信那個惡毒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善待關忌騫生下的孩子的,尤其關忌騫生下的是個人人畏之如鬼如魅的女孩。他更相信,就連裴天生也從來不疼愛這個孩子,否則,絕對不會任她遭受其凌眶面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