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莫塵牽動唇瓣,使給盧鶼喜一個得意的眼神。
盧鶼喜靜默的注視韻蝶半響,而她也以百般不屈服的眼光與他對峙著。他不否認,這個女人確實「與眾不同」,他再也無法不對這個女人另跟相看,儘管她是裴寡人,並且不得不相信谷莫塵說的話——她是與裴家人截然不同的。
「姑娘如此在意那叫化,莫非是……喜歡上他了?」盧鶼喜這話一出口,立即引采谷莫塵的抗議眼神,但他不在意,並且裝作沒看見。
韻蝶的臉龐瞬間紅了起來,羞郝的垂下了眼瞼,逃避地道:「我沒有。」這話說得多心虛啊!
盧鶼喜瞪終於轉頭面對谷莫塵,滿臉的戲謔與訕笑,「聽見沒有?人家沒有喜歡你。」
谷莫塵瞪著跟,真想掐死這個臭傢伙,「你這個多事的臭東西,給我滾出去。」
「哇!老羞成怒啦?」盧鶼喜叫了一聲,但見谷莫塵揮起的拳頭時,立即逃之天天。
「這個臭傢伙,有一天我一定會剝了他的皮。」谷莫塵朝著門口罵了一句,回眸撞見韻蝶詫異的眼神,立即解釋道:「鶼喜這個人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介意。」
「你……」韻蝶仔細的端詳眼前這個男人一遺,瞧他那身材還有那獨特的氣質,「你就是……那個叫化子?」
谷莫塵露出一抹十分優雅的笑容,「是的,是我。」
她再度打量了一遍。她猜的果然沒錯,他那身乞丐裝是偽裝的,而卸下那身偽裝回復本貌的他竟是那般的英氣逼人、器宇軒昂,尤其那洗掉泥灰乾淨爽良的臉龐,是那般的俊美,教人怦然心動。突然發覺自己的心莫名的狂跳,更感覺一股燥熱無端的湧了上來,她……她是否真如他那個朋友所說的,喜歡上他了?不,不會的,她不會的,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其實就算他只是個叫化子,她也自覺無法匹配,只因為他這張形同鬼魅的臉龐是如此的駭人,如此的令人畏懼,能跟他做朋友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榮幸了。她絕對不敢妄想著求其他。
「你在想什麼?」谷莫塵跨前一步,微低著頭,看著她。
「啊?喔!沒……沒什麼!一她的臉又紅了起來,只因他靠自己這麼近。
「你趴下采讓我幫你檢查傷口,順便撩藥。」他以一貫對她的溫柔口吻說道。
換藥?她的臉倏地熱了起來,天知道要換藥就必須卸下身上的衣裳,而她如何能毫不避諱地在一個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之前她之所以任他為自己療傷,那是因為自己當時處在昏迷狀態,而此刻,她……
她拉緊胸前的衣襟,羞郝的垂下頭,低低地說:「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我……我想可以不必再換藥了。」
「這怎麼成?你的傷勢真的委嚴重,暮不技時換藥的話,傷口會繼續潰爛,到時候就是神仙也難求你。」他焦急的說著。
「可是……」她為難的皺緊眉心,跺著腳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什麼?」他不懂她究竟在躊躇些什麼?
「我……你……男……男女授受不親……」她支支吾吾、嬌羞地說。
「哦!」他恍然一笑,「原來你是在顧慮這個?其實早在昨天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偏偏這杭州分堂全是大男人,因此我只好親自動手為你療傷,我在想,既然是為聞傷就不會有人亂說閒話,更何況咱們洞庭門一向門規甚嚴,絕對不會有人出去亂嚼舌根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她才不是怕人家說閒話呢?這二十二年來她看盡世人鄙視的眼光,難道還怕那幾句無聊的閒話,她只是覺得很…弊扭尷尬。
「別可是了,如果我為你療傷也會壞了你的名譽的話;大不了我負起這個責任娶你便罷!」他這話說得輕鬆自在,像是在開玩笑,但卻又分外認真。
沒錯,他確實有這個心,因為她勾起了他內心深處那從來不曾動盪過的情慷,教他為她的一切遭遇感到無比的心疼與憐惜,天知道他這輩子對女人還未曾有過這種異樣的感受,唯有對她,雖然她並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但他卻深深的瞭解,他暗下決心守護她一輩子的誓言,絕對不是基於一時衝動,真的。
韻蝶震驚的比重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注視他片刻後,才大驚小怪的叫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這張臉——」
他攤開雙手打斷她的話,「你那張臉我已經見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你……」韻蝶更加震驚的連連後退,驚慌的眼眸惶恐難安,「你見過我這張臉?」
他誠懇地道:「很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搞下你臉上的面紗,但是,相信我不會因此而嫌棄你,因為一個人的面貌並不能代表一切,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有顆善良的心,我相信你絕對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她又露出那種驚嚇的表情,不過這次增添了一抹興奮的光采。他真的要跟她做朋友!是真的,不是幻想。一種喜悅的感覺迅速將她淹沒,那種感動非比尋常。
「你真的不嫌棄要跟我做朋友?」這個傻話她已經是問第二次了。
「是的。現在你可以安心的讓我幫你換藥了嗎?」
她乖乖的解開胸前的襟扣,背對著拉下身上的衣服,趴伏在床。
谷莫塵坐上床沿,輕手拆開包裹在她身上的紗布,仔細的觀察她的傷口變化。很好,傷口已經不再流出血水,而且看起來不再那麼慘不忍睹,他爹研製的天山靈藥真是好用。他為她重新上藥並且包紮。
「你說這什麼洞庭門是什麼東西?」趁著他在為她上藥, 她好奇的問。
聽到這句話,他差點兒爆笑出聲,卻極力忍住,「洞庭門不是東西,是門派。」
她的臉再度羞紅,慚愧自己的孤陋寡聞。沒法子,她在裴家是孤立的,而且一天到晚有做不盡的事,根本沒那閒工夫去研究這些,就連裴記,她除了知道是經營珠寶生意外,其餘一無所知,因此,不知道「洞庭門」是個門派是件很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