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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暈、甜蜜地微笑著;她幾乎要恨起那個負心男人來。 

  沈君亞殘酷無情的「誠實」,和那種人甜蜜欺瞞的「柔情」,哪一種比較壞? 

  「你……對其他人也是這樣嗎?」再怎樣靈秀敏慧,紫綾仍然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忍不住想探詢這個初扣她心扉的特殊男子。 

  君亞微微一笑,為自己的情不自禁感到駭然--他居然會「淪落」到跟這個小東西牽扯不清的混亂地步。 

  將紫綾引入他的生活之中,君亞原先的動機只是想確定:這個令人放心不下的丫頭能引起他注意掛心的原因不過是一種「保護欲」而已,他太老了,玩不起小女生的純愛遊戲…… 

  可笑的是:翊德等人憂心忡忡地護衛紫綾,生怕她遭到了君亞的魔爪侵凌,卻忘了他在異性交往上一向是被動的一方--他最常被批評的是薄情寡義、冷血殘酷,對女方的款款深情棄若敝履--於是乎「沈君亞」成了一項挑戰,一些名花奇葩樂於放下身段、主動親近的對象。 

  如果他來者不拒,早就破了見鬼的「千人斬」關卡,如果再下流下作些--或者體力更好些,君亞自嘲地想,主動出擊,恐怕「萬人斬」也不是問題。 

  紫綾見他莞爾思索數秒才緩緩開口:「不!我一向是被動受邀的一方。現在是女男平權的社會了,豪爽大方的新女性絕不吝惜主動付出。」 

  紫綾怔怔玩味他的戲言,並不確定話裡有幾分真實。 

  君亞像啟蒙幼童的導師,逕自吐露:「調情戀愛是一門藝術,『眼色暗相勾,秋波橫欲流』,由暗示、挑逗到追逐、閃躲。都會男女有一套不成文的遊戲規則,獵人與被獵的角色早就混淆難辨,男性佔盡優勢的好時光已不復在……」他歎了一口氣,促狹說道:「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不解人事的小女孩,我當然不肯輕易放過。」 

  她恨極自己又不爭氣地面紅耳赤,「你窮極無聊!」 

  「也許是吧!」他聳肩承認,不然他幹嘛要留她在身邊待一個月?! 

  「有一首唐詩,你聽過沒有?」君亞驀然改變話題,思維轉換速度幾乎令紫綾接不上。 

  「什麼?!」 

  「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他隨興念誦。 

  紫綾懷疑地瞅他一眼,她不認為君亞是偶爾心血來潮、詩興勃發。 

  「聽起來……是描寫一個嬌柔婉約的少女?」她猜。 

  「不對。」君亞邪氣一笑:「是杜牧讚美青樓女子的情詩--而且是未滿十四歲的雛妓!」 

  「你……!」紫綾差點沒被嗆死,雛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唐朝風氣開放,文人墨客赴青樓買笑是件風雅之事。」沈君亞興致不淺,為她解說古代性風俗,「青樓行規,見習的雛妓初次接客叫『梳攏』,十三歲太早,名為『試花』,十四歲當時名為『開花』,十五歲則過時名為『摘花』,早嘗禁果是中國社會的古風!」 

  紫綾張嘴旋又閉上,震驚地接收這個「新知」--不!該說是「舊聞」。 

  「你掰的!」 

  「雖然今昔不能相比,但是對於引誘一個十九歲的處女這種緋聞,我沒有罪惡感。」翊德的反對忠告,只是讓君亞舉棋不定的心提早下決定。 

  他想要紫綾。想汲取她所散發的光與熱--即使是短暫的時間也好。 

  君亞的嗓音轉為低沉而魅惑,飽含著以往鮮少表露的熱情,「親吻、擁抱、撫觸性愛,肉體的歡愉……會使你像被雨露潤澤的花蕾般艷麗綻放……由少女蛻變為女人。我只取不還,也不承諾天長地久的誓言;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即刻逃走是明智的抉擇。」 

  近乎色情的熱烈言語喚起了紫綾的情慾,她應該逃……貞操是要獻給心愛的人才對!可是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心在胸口撲通直跳。這番話就像是魔鬼的邀約。 

  君亞環臂等待。 

  「我……我有一個條件……」紫綾嗓音沙啞不穩。 

  他不敢置信地揚眉,隨即釋然一笑,「當然!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價碼……」 

  他的語氣有絲嘲弄,「希望是我付得出來的代價!」 

  「『忠實』。」她深吸了一口氣,羞澀地低下頭,「在你和我……交往的這段時間內,不能有第三者……不管是誰。」 

  這個要求大出君亞意料之外,「就這樣?」 

  紫綾點頭。就算不能常久,至少她要獨佔君亞這段時日……。 

  不要求物質保障?!君亞驚異不已,「小東西,你絕對不是經商談判的料。」 

  「這種小要求……我想我絕對做得到。」他微笑伸出右手,憐惜而溫柔:「來!」 

  紫綾自以為是要握手,不假思索地伸出右手來,才剛碰觸到君亞的手指,便被猛然一拉往他懷裡撲去。 

  「在這之前,先以一吻封緘,如何?」 

  不待紫綾回答,君亞的唇已經落下,深入而纏綿的吻去除所有的疑慮與不安。 

  第七章

  沈君亞和紫綾的約定並沒有迅速達成。 

  一方面是因為林嫣如的工作忙碌,雜誌創刊五週年的各種活動使她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和君亞見面,遑論分手的最後懇談步驟,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雁雪和吳家棟這對冤家鬧得紫綾暈頭轉向,不知道要偏袒誰。 

  事情是因何而起,紫綾並不清楚,只曉得那天明玉因期中考請假,雁雪自告奮勇要幫她看店,等到她外送回來時,看到的是吳大哥臉上浮起了明顯的粉紅掌印,雁雪氣得奪門而出。 

  從那天開始,紫羅蘭花坊中有雁雪在就沒有吳家棟,有吳家棟在就沒有雁雪……兩個人像磁鐵同極相斥,極有默契,一個來了另一個就走。 

  「簡直像天蠍座和獵戶座——一個升起、一個落下。」紫綾這樣告訴君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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