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兒見李齊點頭,心底得意得不得了。
她就知道大哥會喜歡她精心為他繪飾的牆壁。原先這四面牆白白的,老掛些字畫什麼的,也太單調死板了,而今經她巧手這麼一揮,這四面牆真是美極了,這才顯得出大哥獨特的品味嘛!
吵兒自鳴得意的模樣,看得李齊又好氣、又好笑,情不自禁的又低下頭,深深的吻住那甜蜜的櫻唇。
當然,吵兒還是沒問明白,柳詩茵與李齊到底是什麼關係。
吵兒雙手抱著各種小吃,嘴裡塞滿糕點,帶著她的保鏢豪天與貼身侍女美麗,在熱鬧的街上閒逛。
今兒個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動李齊讓她出府到街上逛逛,不過李齊列了幾個條件——
第一,必須帶著豪天與美麗同行。
第二,必須與天黑前回王府。
第三,遇事不可太好奇,強出頭。
他堅持要吵兒允諾這些條件,才許她出府。
但是吵兒一出門,就像雙剛飛出鳥籠的小鳥一樣,興奮得不得了,對什麼都好奇,哪裡有事就往哪裡鑽,哪裡有小吃就往哪裡去,早忘了先前允諾李齊的條件,這可苦了跟在她後頭疲於奔命的豪天和美麗。
王爺在臨出門前,可是千交代、萬囑咐的,要好生保護小姐的安全,可是看小姐一出府便興奮得啥都忘了,要她不惹事……好像很難!
一行三人逛至城隍廟門口。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府了,免得王爺心急。」豪天看看天色,慶幸天快黑了,而小姐一切平安,當下催著吵兒回府,以免多生事端。
「不急,再玩一會嘛!大哥今日進宮去了,不會那麼早回府,我們進廟去燒個香,為大哥求個護身符什麼的,再回王府也不遲。」吵兒玩興正濃,哪肯這麼輕易就回王府去。
「可是,你答應過王爺,天黑前要回王府的。」美麗提醒她。
「我知道!我也沒忘,我只是想進城隍廟,為大哥燒香祈福罷了,一會兒就好了。」
吵兒不耐的說完,便不再理睬他們,逕自轉身入廟。美麗與豪天見狀,只得苦著臉,緊跟著入廟。
吵兒一入廟,迎面就遇上了柳詩茵。
柳詩茵見著吵兒,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就是這個臭丫頭!害得她從京城第一名妓變成京城第一「霉女」,從此乏人問津,就連從前的老相好——國舅王興盛,亦避她如蛇蠍、視她如穢物,見都不願見她一面,深怕成了全京城恥笑的對象。平日把她捧在手心的老鴇李嬤嬤,對她也是冷嘲熱諷的,其他姐妹更是譏笑不斷,這口怨氣教她怎麼嚥得下呢?
今兒個她在凌花樓被諷得待不住,這才上廟裡燒香,希望討個好運,去掉一身晦氣,不料這個該死的臭丫頭竟會出現在她跟前,當下恨恨的罵道:「我還道是誰呢!那麼臭,老遠就聞到股味道,原來是你這髒丫頭。」
「我也道是誰呢,老遠就聞到一股騷味,原來是你這個騷婆娘。」吵兒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別以為伶牙利齒的,就可以佔上風,你別得意,就憑你這副德行,哼!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失寵了,到時看還有誰護著你?」
「失寵?!干你啥事,總比那些聽說已經乏人問津好一陣子的人要好得多,哈哈哈!」美麗藉機取笑柳詩茵最近的慘狀。
「臭丫頭!」柳詩茵的痛處被踩著了,立刻就衝向前,伸手朝吵兒臉上抓去,吵兒反應不過來,臉上立刻留下五條怵目驚心的抓痕。
豪天見狀,立刻緊抓住柳詩茵還要逞兇的雙手,一把扯開她,怒聲喝道:「大膽!竟敢對我家小姐放肆。」說著一掌往她後頸劈去,劈得柳詩茵眼冒金星,當場倒地不起。
吵兒以為豪天當著她的面殺了人,驚叫道:「豪大哥,你殺了她!她死……」驚嚇之餘一下竟暈倒了。
暈倒前,耳邊還傳來美麗哭天喊地的叫聲——
「小姐……哇……」
朝田好笑的看著在廳內不住的來回踱步的王爺。他實在很難想像平日倨傲霸氣的王爺,竟會為了一個小姑娘如此失神。
自從答應小姐出府遊玩後,王爺的一顆心就懸在那兒,連進宮面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皇上見了,還以為他是身體不適,要王爺早早回府歇息,差點還命御醫前來診治,後來王爺極力謝恩回絕,皇上才作罷。
說來真是好笑,王爺的身體素來強健,哪會生病?當真病了,也只會生一種病,此病就叫吵兒病。打從王爺遇到吵兒姑娘後,便時時害這種病,只要一日不見吵兒姑娘,便心神不寧、坐立難安、整日掛懷,然後脾氣變得異常火爆,動不動就肝火上升;可是一見著吵兒姑娘,就什麼病症都消失了,成日笑嘻嘻的,前後判若兩人。這不是害了吵兒病是什麼?
此刻,他正心急如焚、滿臉擔憂的對著王成天吼道:「你們這群笨蛋!小姐都出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派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只會向我報告小姐還沒回來。我真是不知道養你們這些奴才有什麼用……還站在這幹什麼?快派人去找啊!真是氣死我了……
朝田實在看不下去了,躬身向前對李齊稟道:「王爺,您先息怒,也許是小姐貪玩誤了時間,說不定她待會兒就回府了。」
李齊想想也對,吵兒生性好玩,此次好不容易才得出門,定會玩個過癮才肯回府。所以,他心急也沒有用,況且吵兒身邊有豪天保護,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才是。這麼一想他才稍稍放寬心,伸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可是一口茶還沒吞下,就看見豪天抱著吵兒衝進來,一見到他便倏地跪了下來。
「屬下該死!沒有盡到好好保護小姐的責任,願向王爺領罰。」
李齊一聽,再低頭瞧著被豪天抱住的吵兒,披頭散髮、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頰上浮先怵目的五條抓痕,心頭一緊,以為吵兒死了,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濕漉了自己一身,卻渾然不覺。他顫抖的接過吵兒的身子,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