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片好意要幫他,反而多增他的因擾,唉,也許是該和他談談的時候了。
經過了這些天刻意的讓人知道他們有多「恩愛」後,府裡的一些閒言閒語已改善了不少,就連她最新聽到他有斷袖之癖的事也在她怒而駁斥之下銷聲匿跡,相信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你怎麼還沒睡?」今晚他醉醺醺的進房,見她倚門深思,心跳立即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該死,他就是無法抑制對她的渴望,而且這份渴望漸增,幾乎已到了無法克制的地步。
他有無限的後悔,當初什麼理由不好編竟編自己「有病」,而且還是如此不名譽的病,惹得自己有苦說不出,尤其每到了入夜那種煎熬真會教一個正常的男人發狂。他什麼時候才有勇氣戳破自己的謊言?
可當謊言說得愈多,時間拖得愈久,就愈沒有勇氣戳破,而她也言明就是因為他的病她才願意留下,如果知道了他沒病,而且兩人夜夜共枕,她不拂袖而去才怪,基於如此,他更說不出口,但總不能要他扮一輩子無能的丈夫,再這樣下去,他真要無能了。
「你喝了不少酒。」她皺眉。
「是啊,助興嘛。」他身體一轉便想窩進被窩裡,裝醉避免再面對她。
她搶先他一步坐上床沿。阻止他躺下。「今晚別再躲避我了,我有話對你說。」
「有話明天再說吧。」他幾乎想求饒。
「不成,我現在就要和你談。」她神色僵硬。
歎了口氣,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他找張椅子坐了下來。「我知道你一定是要問我為何夜夜晚歸?」
「我是想問,但你若不肯說,我也不勉強,我是和你談談我離去的時機。」
「離去!你要走了?」他顧不得裝醉,緊張得堵住了門口,深怕她包袱早準備好,說一聲就要走。
「該走了不是嗎?你的名聲已挽回不少。現在只要簽下休書,就道我刁蠻無德不適堯府庭規把我休了,如此我也好上路繼續尋找我的麒麟玉,你也不會因為我的離去再有閒言傳出。」
「不成,你不許走。」說什麼也不放她走,他情急之下抱住她。
「可是……」在他強壯的臂彎裡,她迷惑了,他真在乎她?
「別走……我的病還沒好,你說等治好我的病才走的,至於麒麟玉我幫你尋,以找堯府的財勢總比你自己到外頭瞎闖甚至偷來得強。我保證盡我一切能力幫你找,只要你別走。」
他急切的說,她感動的拚命掉淚,他不希望她走呢!「可我怕我待得愈久,就愈不想走了。」她說出實情。
「那就別走。」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怎麼成。難道一輩子做你的小妾?還是如你說娶我是為了沖喜,沖完喜,人也厭倦,便趕我出門?」
「胡說,要你是因為……真心喜歡你。」他終於承認第一眼見到她時的悸動是什麼了。
「喜歡我……」也許是因為喜悅,她整個人揪著心,就連他突然吻向她,她都無力阻止。只覺得酥酥麻麻的,魂消泰半。他如風火電般吻得懇求,亦纏繞的直教人心窩激盪,兩唇相接,他愈想將她揉進骨子裡,就算有千斤煉鎖相扯,他也不願放她走。
「還走嗎?」他終於結束這個連他都感到即將窒息的吻。
她連回應的力道都沒有,倚著他的胸膛,撫唇喘息。方纔的吻教她迷亂不能自己,他這樣的表現像是「有病」的人嗎?她極度懷疑,有病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的熱情與技巧?
「留下吧,幫著我管理這偌大產業,與我分享所有的財富,至於麒麟玉,我發誓不惜一切盡我所能的為你尋得。」他立下承諾。
「你願意為我如此做?」她清亮的眼眸已霧濛濛一片。
「願意,只要能留下你的事,我都願意去做。」他無比堅定。
她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抉擇。
「我想我愛上你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不讓她有遲疑的機會,他毫不保留的坦言。
「可是……」對於這種富豪子弟的愛,能信多少?能維持多久?她畏懼得很。
見仍不能說動她,他只好又用苦肉計。「莫非你是嫌我不能給你幸福……」這招屢試不爽。
「不,好好好,我留下就是了,不過有些事你得聽找的。」她果然心軟,但許下條件。
「行,每件事我都聽你的。」他高興的滿嘴答應。
「別答應得那麼快,說不定你做不到呢!」
「胡說。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就算你要紫禁城的夜明燈我也有辦法幫你弄來,若要邊疆雕堡我也能為你造一個,江南才子名畫我垂手可得,金銀寶玉找更是──」
「夠了,我要的不是這些。」她無奈的打斷他。
「不是這些?」他愕然。女人不就愛這些嗎?
「當然不是,我只要你答應我幾件事。」
「沒問題!」他還是不相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第一,我要你從今閉門苦讀,斷絕與你那些狐群狗黨作樂狂歡,專心考取功名。」
他頓時眉頭深鎖。「說真的,我堯府勢力比當官的還大,考取什麼功名,根本是多此一舉。」他嗤之以鼻。就連端王爺見了他堯少爺還得禮讓三分,奉為上客呢。
「不,堯府勢力再大仍舊是你堯氏祖先庇佑,不是你個人的成就,有什麼光榮,我要你為自己造就學問,就算是光大門楣吧。」
「光大門楣,有需要嗎?」他散漫慣了,要他「棄玩從筆」似乎有些為難。
「才第一個條件而已你就做不到,還要說下去嗎?」她生氣的說。
一見她嬌嗔發怒,他立即說:「好啦,好啦,依了你便是,還有什麼條件儘管道來。」
他豁出去了。
她滿意的點頭。「嗯,第二便要你費心打理所有產業,每日固定聽取各主事的報告,並親自巡視所有產業。」
「這太煩麻了吧!這種事向來是總管事辦的。奶奶也會盯著,我只要每月聽取營收成果便成,長久都是如此,哪來那麼多事。」開什麼玩笑,要他成天與那些將算盤掛在頸上的人綁在一塊兒,分毫斤斤計較不休,不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