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大富怔然跌坐德意的床前。「貽伶玉……整座玉庫收藏何止千百,竟獨缺貽伶玉,枉費數代收藏,竟無一用處,不是意兒福薄,是我堯府積德不夠,她若就此玉殞,我將封了此庫,永不再踏入。」
「貽伶玉,我有!」老夫人突然開口道。
「您有?」堯大富訝然抬頭。從沒聽過奶奶有此收藏,她的所有寶物不全置於玉庫嗎?
老奶奶頷首。「這是我私人收藏,十多年了無人知曉,如今意兒病危,我不得不將它公開。」她沉重的說。
眾人欣喜,堯大富更是驚喜,不管老奶奶為什麼這麼保密此玉,但眼下先救意兒要緊,回頭再向老奶奶問個分明。
「老奶奶,貽伶玉此刻在何處,快取來救意兒一命,遲了就來不及了。」堯大富心急的催促。
「嗯!它就埋在我所住的杏銀居裡一棵百年大樹下,快叫人去挖吧。」塵封已久的秘密該不會隨這塊玉的再現,又將往事引出吧?
堯大富也不假他人之手,親自去挖。老奶奶如此神秘,這塊玉的來歷令他起疑,當他挖出晶瑩碧玉的貽伶玉,瞧見它的第一眼時,他震驚的楞了半晌。
這就是貽伶玉,就是……意兒身上……
堯大富取來貽伶玉交給大夫,大夫將玉用絲線包裹住,然後輕柔的置於流血處,再覆上一層厚厚的止血消炎藥膏,不到一刻,德意的血立即止住了,只剩幾滴血絲微滲。
「血真的止住了,瞧,從她臉上也逐漸看到血色了,她沒事了,她活下來了。」堯大富一會兒摸摸她的臉頰,一會兒又碰碰她的額頭,確定她氣息已穩。幾乎喜極而泣。
「這貽伶玉神奇之處便在於能將覆上的止血藥膏徹底滲入傷口,達到止血消紅的目的,老夫也是第一次有幸見到此物的療效,真是妙不可言。」大夫大讚。
眾人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貽伶玉的神奇,個個目瞪口呆。
「堯少爺,二夫人是活下來了,但失血過多。這幾日仍是危險期,你千萬得小心照料,否則仍有危險,老夫開一提振元氣藥方,你命人按時給她服下,若度得過七日,她便真正脫離險境。」大夫將藥方遞給他。
「我明白,我一定照大夫吩咐仔細料。」他目光緊緊的看著床上仍氣息微弱的人兒。
「其實不用大夫吩咐。少爺就算拚了命也不會讓二夫人出一丁點差池的。」土豆見二夫人暫時無虞,才敢輕鬆的說句話。
眾人都同意他的看法,二夫人一日不起,少爺會夜以繼日的照顧直到她好為止。
「老奶奶。」堯大富來到杏銀居。
「怎麼有空到我杏銀居,意兒她呢?」老夫人關切的問道,近日大富片刻不願離開意兒的床前,這會兒在深夜出現在她面前,她頗感訝異,莫非德意有了狀況?
「德意很好,已安然度過七日,目前正睡著呢。」見德意脫離險境,他有說不出的感激之情。整個人也因德意的獲救而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那就好,我正打算去瞧瞧她。」她起身,近日她都關在佛堂裡為德意祈福,已兩天沒探望她了。
「老奶奶,稍後我再去陪您去吧,孫兒有事相問?」他面色凝重。
老夫人瞧他一眼後,緩緩坐下,啜了茶才開口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可是問貽伶玉之事?」唉!就知道這塊玉一見光,便會惹來麻煩,大富終究好奇問起了。
「是的,這塊奇玉老奶奶可否告知其來歷?以及為何老奶奶要如此秘密藏之的理由?」
「我不打算說,這也與你沒有關係,就忘了貽伶玉這事兒。別再提起。」她沉著臉。
「我不得不提,因為這事關意兒,我得問清楚。」他說。
「事關意兒?」她胸口一緊,也許真是……老奶奶神色不對,此玉確實大有問題。
「因為貽伶玉就是意兒要找的麒麟玉。」
她驚愕萬分。「貽伶玉就是你為意兒四處搜尋的麒麟玉?」
「沒錯,老奶奶,這塊貽伶玉上的刻紋,與德意背上的疤痕一模一樣,我一眼便認出。」當時他第一眼見著這玉時,也是十分驚愕。
「你是說意兒背上有個與貽伶玉刻紋一模一樣的烙痕?」她震驚。
他點頭。「意兒背上為什麼會有道烙痕,以及為何我尋找與烙痕吻合的玉,其中詳情意兒並沒有告訴我,只道這烙痕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甚至會帶來殺身之禍。」
「莫非她這次遭人追殺,便是此因?」老夫人驚道。
「不清楚,但直覺告訴我一定脫不了關係,而且當日蒙面人撤退時遺留下了此物教陳師父給撿了。」他由懷中掏出一塊列有精緻圖徽的銀牌。
老夫人一見臉色大變。「走,帶我去見意兒,我要親眼瞧瞧她背上的烙痕。」老夫人突然心急的起身。錯不了!當初乍聽意兒的名字時就該猜到了,偏偏自以為事已隔多年,都是她大意了。
意兒遭人追殺也一定是「她」派來的人。
「老奶奶,這事不急在一時,意兒正熟睡著。」雖然不明白什麼事令老奶奶如此驚慌失措,但他實在不忍驚醒入睡後的德意。她身體還虛弱得很呢。
「我等不及了,非見她不可,見了她我有好多話要問她。」老夫人焦慮的說。
「老奶奶──」對於她的此番反應,他大惑不解。
「什麼都別說了,等見了德意,我自然會說。」話一落,她人已疾步出杏銀居了。
他在後頭追了上去,意兒的謎題與老奶奶的秘密都將有解答了。
第九章
「老奶奶,您慢走哪!」老夫人從杏銀居走出來,走得太急,令在一旁扶著的堯大富捏把冷汗。
「這事藏了近二十個年頭,如今有了眉目,怎能教我不心急。」
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讓老奶奶整個人變了?堯大富不由得也急了起來。
「大富,你瞧,意兒的屋子是不是在冒煙?」老夫人指著福臨居的四周霧濛濛,以為自己眼花,將大霧當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