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副模樣他心軟了不少。想必是真有苦衷,她再次想起了她肩頭上的烙痕。「不管你有什麼苦衷,行竊就是不對。」他仍忍不住責備她,萬一失手遇著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她豈不是遭殃。
「我……」除此她別無他法,否則怎麼會甘冒此險。
「聽著,現在我家少爺寬宏大量。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讓大老爺砍了你的雙手做懲戒──」土豆裝腔作勢的說。
「不!」她著急的看向堯大富,怕他真的這麼做。
堯大富不想為難她,可見到土豆拚命暗示的神情,知道自己心軟不得,否則六日後就等著讓廖綵頭羞辱一頓。
「要我們少爺不這麼做也成,你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土豆湊近她。
她怒視土豆。「什麼路?」想必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嘿嘿,你放心,是個好差事.而且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差事。」土產也故弄玄虛的插上一嘴。
她更懷疑了。「有話直說。」
「哼,聽好,我家主子看上你,有意納你為妾。」土豆一臉施捨似的模樣。
「什麼?」她當自己聽錯了,這太荒唐!
「怎麼?不相信自己竟有這種好運道?」土豆瞧她膛目的模樣,當她是受寵若驚了。頗為得意。
「真是笑話!」她震驚之後立刻嗤之以鼻。
土豆怔了一下。「別不識好歹,你可知道我家少爺是什麼人?他可是京城首富,願意納你為妾,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
「首富又如何,難道就可以強納姑娘為妾。」她大為光火,憤憤的直視堯大富,看不出他是這樣的登徒子。
堯大富被瞧得渾身不自在。
「好個刁婦,既然你不識抬舉,看來就只有送上衙門一途。」土產威脅她。
「不!」她連忙搖頭。「你們若送我上衙門我就告你們偷窺,意圖對我不軌。」她火紅著腮幫子,雙手抓緊衣裳,對於先前赤裸著著讓男人瞧見覺得羞憤,而既然他們打算要脅她。那麼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不會就此算了。
「別亂說,我們什麼也沒瞧見。」土豆急急撇清,他和土產確實什麼也沒見著,因為被少爺摀住了雙眼嘛,至於少爺他自己有沒有看見就……
「你們沒瞧見,那麼他呢?」她憤怒的指向堯大富。還記得她由銅鏡發現他們的時候,他的眼可是灼熱的張著。
堯大富笑得曖昧不明。「沒錯,我是瞧見了不少香艷場面,所以建議你最好告上衙門,順便在公堂上將我偷窺你時的動作、姿勢,鉅細靡遺的陳述一遍給大老爺聽,相信在場一定有很多人有興趣聽這一幕的。」他嘻皮笑臉的說。
「你無恥!」她氣結。她是姑娘家,上公堂陳述這種事。將來她哪還有臉見人。他算準了這點。
「你好大的膽子,敢罵我家少爺無恥。」土產立即氣極的揪著她。
「他是無恥,否則怎麼說出這種話。」京城紈褲子弟莫過於如此。她極度鄙夷。
「你再口無遮攔,就注定上衙門一途,只可惜了你這雙纖纖玉手,就要教人砍囉!」土豆見她甚為潑辣,難以擺佈,乾脆說話恫嚇她。
「真要上衙門,你們也脫不了身,意圖姦淫婦人,罪也不輕,這牢房總也蹲個好幾年。」她才不相信他們真敢與她對簿公堂。
「哈哈哈……」堯大富突然大笑,竟還不節制的笑岔了氣,接著土豆及土產也跟著大笑不止,彷彿她說了個笑話。讓她既氣又惱。
「你們笑什麼笑?」難道他們當真不怕蹲牢房。
「看來你真不清楚我家少爺是何許人物,告訴你吧,放眼京城除了殺人之外有誰敢判我家少爺任何刑責,縣太爺、總督大人都與堯家關係密切,姑且不提這些,咱們家老夫人與長郡公主是手帕之交,少爺自己更是與朝中大臣、王公貝子各個友誼匪淺。光憑這些,你說誰敢定我家少爺的罪,再說以我家少爺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用得著對你這種如乞兒般的偷兒意圖不軌,真是天大的笑話。」土豆捧腹大笑。
她這才明白自己遇著了什麼人物,真是棘手,如果想保住這雙手,難道真要逼自己委身於這個姓堯的?
她打量了堯大富,見他儀表出眾,尤其兩眼炯然有神,正看得出神,竟發現對方也正饒富興味的盯著她,臉頰立即一片臊紅。搞什麼鬼,自已竟反教男人盯得臉紅心跳,她頓頓足撇過臉,這男人分明是無賴,對於陌生女子如此輕浮,若委身作妾,豈不等於斷送前程,自毀終身幸福。「我情願同你上衙門,也不願聽你們的擺佈。」她哼了一聲。
土豆和土產見她如此,也急了,這姑娘真不受教,居然情願受刑也不願嫁與少爺為妾,怎麼會有這麼倔強的姑娘,真不知該道她是傻還是有個性。「少爺……」土豆無計可施等著堯大富指示,瞧他有什麼好點子說服這名不識抬舉的姑娘,否則六日後哪有新婦讓廖綵頭迎去。
他堯大富哪點配不上她,一名偷兒竟也如此張狂,她愈不願意,他愈要收服她。他朝她眨了眨眼,「這樣吧,咱們談個條件。」
「條件?」她皺著眉。他又玩什麼花樣?
「我想你對玉別有好感,或玉對你具有某種義意,很不巧,我府上什麼沒有,玉這類石子倒是不少,甚至有座玉庫……」
她聽著「玉庫」兩字,立刻兩眼一亮,他心知已引起她的注意,說中她的心坎了。他繼續利誘的說:「如果你肯屈就在下幾日,這玉庫裡的石子隨便你挑撿。」他大方的承諾,想大概也只有像他這樣的當戶,才可能不當一回事的將寶玉當成石頭吧,還慷慨的隨手贈人。
「屈就幾日?不妨將話說明白點。」她料想他話中有話。
他讚許的看著她清亮的大眼。聰明的姑娘,比他所認識的姑娘們,多了點精明,想必是行走過江湖,多少有些不同。「我就明說了,我這人對女人喜新厭舊很快,你只要伺候我幾日便得,等我厭煩了便還你自由,也讓你免去牢獄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