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堯大富他自個兒卻忍不住被這名姑娘的怪異舉止所吸引,瞧不著姑娘的面容,只見她竟拿著她偷來的紫壺翠玉,往肩上的烙痕比對。好奇怪的行為!
肩上的烙痕稍偏肩背後方,似乎讓她無法順利比對,她取出銅鏡想要瞧得真切,就在移動銅鏡的同時,她看到了身後竟藏有人,受驚之餘連尖叫都來不及,火速穿好衣裳遮掩住裸露的部分,然後氣憤的叫道:「淫賊,還不出來!」
這會兒他這個捉賊的反被人叫成淫賊了,堯大富不高興的走了出來,就在他看到她容顏的剎那,整個人迷炫了一陣,說不出話來。好美的一位姑娘,濃眉大眼、輪廓分明,肌膚紅潤細緻,一張令人見了絕忘不了的容顏。
她發現他正是她手上玉珮的主人,心想糟糕,教人給逮著了。
來不及指責他偷窺就要逃命,因被揪到衙門可不是鬧著玩的。
「上哪兒去?」堯大富見她又想逃,一個箭步就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想怎麼樣?」她驚慌的問。失手被捕令她慌恐不已,因為盜賊被捕是要處重刑的。上個月才一個偷兒教官府給剁了一隻手,以示懲戒。自己要不是不得已,也不會走這下下策。
「唷,做賊的聲音還比抓賊的大聲,這偷兒真是膽大包天。」土豆也堵住她的去向。
「大不了我把這個還給你們就是。」她壯著膽子將玉珮塞回給堯大富。
堯大富皺著眉。「為什麼要做偷兒?」他瞧她容貌出色,竟會是一個令人不齒的偷兒。
「這還用說,八成是好吃懶做,得靠偷拐行騙謀生,現在世道不好,多的是這種不長進的人。」土產奚落道。
「胡說,我偷玉珮是因為──」她倏然住口。想起了姨娘的死狀,說不得。她得秘密進行。
「是因為什麼?」堯大富捕捉到她的難言之隱。方纔她拿玉珮與自己身上的烙痕相比對,為什麼這麼做?有何意義?他十分好奇。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證明自己偷玉是不得已的。
「無從狡辯了吧,少爺,廢話少說,咱們先送她上衙門再說,讓大老爺砍了她的手。」
土產吆呼的上前就要動手。
「不,我不去衙門!」她驚恐打哆嗦,她不要這雙手被砍了,她甚至害怕得嚶嚶啜泣。
堯大富瞧得不忍,正要阻止土產。土豆扯了扯他,悄聲道:「少爺,我想到了個好法子可以應付廖綵頭了。」
「都什麼時候了,待會兒再說,別讓土產嚇壞了人家。」他急著要她安心。
「少爺,就是要土產先嚇嚇她。她才會乖乖聽我們的話,這才好辦事。」
「什麼意思?」堯大富疑惑的問,他和廖綵頭的事關這名姑娘什麼事?
「少爺,你想想,這名姑娘是不是老天特意派來給您解圍的。」
「怎麼說?」
「少爺,廖綵頭再過幾日就要來向您要人,又言明您不許拿府裡的丫鬟來充數,那咱們何不利用這名姑娘交差了事。」
「她又不是我府裡的妾。」堯大富揚眉。
「如果您願意,她很快就是了,廖綵頭只說要您的小妾過府,可沒規定新納的不行,您今天就納她為府裡二夫人,六日後讓廖綵頭接了去,事情不就解決了。」能想出這個完美的計畫,土豆沾沾自喜。
堯大富眼珠子朝姑娘一轉,果真是好主意,可不知怎麼著,他瞧向姑娘慌恐的大眼。又覺有些不妥。「可這是咱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也要這名姑娘肯配合才行。」
「她是偷兒,咱們只要嚇嚇她,說是要送她上衙門,保證她就會乖乖答應,畢竟當偷兒犯的罪不輕,再說廖綵頭長相雖然不怎麼樣,但家財萬貫,日後進他府裡保證錦衣玉食,怎麼也好過冒險當個偷兒,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有道理。」堯大富點著頭,這麼一來,不僅自己的問題解決了,這名姑娘也用不著再當偷兒,只是……「廖綵頭是名惡棍,只怕委屈了這名姑娘。」他惋惜起這個即將入虎口的姑娘。
「委屈什麼,正好惡棍配偷兒。」土豆正中下懷。將來若讓廖綵頭知道他迎去的是名偷兒,不知是何表情,正好替主子出一口氣。
堯大富抿著嘴,土豆見他殺進一步反對,自作主張的朝土產使個眼色後,便朝那嚇得渾身發抖的姑娘問:「你叫什麼名字?」語氣聽得兇惡。
她戒備的看著土豆。沒有回答。
「唷,不說話,行,土產,送她去衙門,讓大老爺親自審問也是一樣。」土豆恐嚇的說。
土產立刻作勢的拉扯著她。
她馬上驚慌的搖手說:「你們問什麼我答便是,千萬別送我去衙門。」她害怕極了送去衙門後的下場。
「哼,算你識相,還不說你叫什麼名字?」土豆不可一世,像個大老爺在審犯人。
「姓德單名一個意字。」她怯怯的說。
「德意。」堯大富咀嚼著她的名字。聽她的遺詞與口音不似一般人家。
「為什麼做偷兒?」他更加懷疑了。
「我不是偷,我只是暫借,通常借過後我會還給人家的。」她連忙說。
「偷就是偷,還狡辯,天底下哪有偷完東西還送回的事兒,說,你一共犯了多少樁案子,偷了人家多少寶貝?」土產不屑的說,壓根兒不信她的話。她當少爺是二歲娃兒不成!
「不,我只暫借人家的玉珮,其餘的我一概不取。」她慌忙的解釋。
「等等……我想起來了!」土豆大腿一拍。「少爺,您還記前陣子官府派人來說有個嗜玉的偷兒,專偷玉珮,行徑囂張,偷完玉珮沒幾天又給送回,大老爺特別派人提醒咱們要小心,這會兒真給咱們碰著了,那個嗜玉狂就是她錯不了。」
堯大富有些吃驚,她就是鬧得富人夜不安枕的嗜玉狂?「姑娘,你膽子不小。」
「我……是有苦衷的。」她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