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易天韶正要伸手將她拉回面前,卻嗅到一股不尋常的異香——
媽的!他竟然被暗算、綁架了!易天韶心頭怒火直冒,要不是他將注意力都放在那女孩身上,說什麼也不可能遲鈍到被綁!
這種痛苦的酸麻感已經好久沒嘗了,還真是他媽的難受極了!
那伙智障兼白癡竟敢動手綁他,簡直不知死活!易天韶咬牙切齒,痛恨自己太過輕敵,他一直認為對方沒膽量作奸犯科,頂多撂下幾句狠話耍威風,沒想到他們真敢動手!
更令他光火的,就是身邊的頭號大美女。
「你還好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突然地響起。
史觀星緩緩地睜開眼,痛苦地伸展身子——哦,老天,她是什麼時候被入五花大綁的?燈呢?怎麼眼前漆黑一片?剛剛不是才在捉弄那姓易的嗎?天地變色得未免太快了吧!
「天!怎麼回事……哦——好痛!」陡然間,一波波尖銳刺痛的浪潮向她洶湧而來,疼得她驚喊出聲。
「忍一忍,它會過去的。」麻醉迷藥的後座力太強,連他都差點受不住。
「你是綁我的;還是跟我一樣是受害者?」史觀星扶著發脹疼痛的額際,希望能借由說話忘卻疼痛,「我沒看到歹徒,他們走了嗎?」
「你以為是我……」易天韶憋著氣,低低地吼向她,「我沒那麼卑劣!」
雖然她是因他而被「順便」綁來,但他也是受害者,何必替那些沒水準的綁匪惡徒背黑鍋!
「肉票目標是你?還是我?」史規星覺得腦子裡像是有幾千萬人敲鐘打鼓似的,弄得她要發瘋,但在失去理智之前,有些事還是要弄清楚的——
「你說呢?」雖然明知在黑暗中看不清什麼,易天韶還是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難不成你也經常綁架?」她的鎮靜令他訝異,既不哭叫也不害怕,實在與正常女子迥異。
「你有把握逃出去嗎?」史觀星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她有更重要的事待辦。依照初步推算,歹徒必定不止一人,要迷暈他們又得迅速離開人多的現場,非得數人之力不能為……
哎,那些都是小事,不需花太多的腦汁在上頭,重要的是公司、醫院怎麼辦?還有最最重要的是—一韋薇怎麼辦?想起韋薇,史觀星的頭又疼了起來,天下恐怕再沒有比她更難纏的女人了——所謂扮豬吃老虎,就是指她這種女人!
半年前發生了許多對她算得上是轉捩點的事,那麼,就從那時說起吧。
第一件事,雙親于飛往歐洲的途中發生墜機事件,父親當場死亡,母親重傷,經過,個月後的療養,確定終身成為植物人。
父親是知名大學教授,繼承的家族企業來由母親—手打理,如今母親病重只得由她接手;在不願放棄醫院工作的抉擇之中,史觀星徘徊不已。
還來不及由悲痛中恢復過來,第二件事又接連地發生了。除公司的繁雜事勢不如她想像中簡單之外,連她想暫代母職都遭到拒絕——
這種情況,她要如何在瞞住公司董事母親病重的同時並接下家業重擔?況且她連最親近的的家人都不曾告知;包括阿姨一家都不知還有誰能替她分憂解勞?
第三件事,原本預定訂婚的對象王培儼竟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封信,略述對婚姻的恐懼云云…三百桌的訂婚宴當然無疾而終。
第四件事,居然有個牽線仙子,勸她不要傷心失望,因為她的真命天子尚未出現云云…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廢話,重點只是想教她談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快快樂樂地結婚……
第五件事——最慘的就屬這件!韋薇來了!這位腦筋秀逗的小姐拎了個小包包,便大刺刺地上史家找人,硬說她搶走了全世界最老實敦厚的男人——她的未婚夫,王培儼先生!現下正仗恃著「據說」一流的易容術假扮「董事長夫人」賴在她身邊不走,且以逼她相新為榮,樂經不疲……
當日情景仍舊歷歷在目滴呀,真是一部荒唐史,滴滴都是淚!
第三章
話說距今半年前——
「別這麼小氣嘛,談戀愛有益身心健康耶,又可以增加生活歷練……我是為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紅娃在史觀星身邊蕩過來蕩過去,吵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拜託你滾回什麼見鬼的仙界去。我忙得要死,沒空跟春麗妹說話!」史觀星扶著隱隱發疼,而且顯然有發脹趨勢的頭部呻吟。
「我不是春麗妹!」在房間裡飛來飄去的紅娃,氣得兩頰漲紅,雪白粉嫩的小臉皺成一團,擺明了萬分不高興。
搞什麼嘛!誰知道凡間會有個春麗妹抄襲她的造型,害得她百口莫辯?基本上幽冥三界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可是貨真價實的仙子,只不過闖了點小禍,被月下老人貶下凡來,在未將史觀星推銷出清之前,只能以纏功賴在史家。
「只要你離開,我管你是什麼?」史觀星沒好氣地堵回一句。
史觀星累得只剩四分之一條命,而這剩下的四分之一條命,還得留著看完那堆得有兩人高的財務報表……嗚嗚!她只剩下在心底於哭兩聲的力氣!流淚?太奢侈了!
「你污辱我!」紅娃指控她,哇啦哇啦地怪叫著,「我,紅娃,是月下老人身邊的得力助手——牽線仙子耶!你不可以不理我!」
誰有心情管她是月老身邊的牽線仙子或是貨真價實的春麗妹,反正自己腦子裡只有工作.結婚?哼!看她能有多大本領拐自己進禮堂!也罷,讓她在旁邊發出噪音也好,至少能吵得自己睡不著,撐到看完報表再說吧。
「我說了那麼多關於戀愛的好處,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呀?」紅娃又開始諄諄善誘的疲勞轟炸,「難道你不認為沒有經歷戀愛是件很糟蹋不得不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