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屋頂並不完全臣正確,但對被綁的兩人是如此——因為他們是被關在一個地窖中,所以,即使有人在他們頭頂上走過,也不會發現地下有異。
對了!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易天韶再次低下頭,嘴唇幾乎是親匿地貼上她的耳畔,聲音在瞬間變得低沉又溫柔。
「你叫什麼名字?」他試著在她眠寐中誘出實話。
而史觀星只是挪了挪身子,哼了幾個沒有意義的字眼。
去她的!連在睡夢中都防守得那麼嚴密!可恨!易天韶詛咒道。突然間,有如電光石火般的靈感跳人腦海,他想起爺爺曾說史家人酷愛天文……
「史星…月?」他胡叫一通。
「我是觀星,不要亂叫。」她終於有明確的反應。
真是史家人?易天韶有些訝異。根據傳言,史家人不都該是頭上長角,窮兇惡極的嗎?而她一身儘是從容宜靜、淡如輕風的溫柔氣質,與那雙澄亮清澈的眼眸,怎麼可能會是史家人?難道傳言有誤?
罷了,不論她是何方神聖,他追求她的熱仍舊一如最初,沒有更改。易天韶的嘴角緩緩地浮出一抹幾不可察的微笑,低眸凝睇她。
「幸會了,史觀星小姐!」
第五章
倚靠著溫暖安適的胸膛,史觀星放鬆自己,這種安詳寧靜的感覺讓她迷戀,除了身陷賊窟這點不太好之外,一切都好極了。但在昏昏沉沉的夢境中,她好似聽見有人說話。
「你就不能乖乖窩在家裡嗎?三天兩頭惹是非,煩人哪你!」一個極為不耐煩的男聲由頂上傳來,隨聲而來的是一張帶著詭異調笑表情的漂亮臉孔,他的手裡還拎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女朋友?」易天韶笑問一僅局限於眼睛,嘴角可沒牽動半分。
「我哪有這麼衰!」漂亮男子冷哼道。而他手中的女子早巳火冒三丈,奈何技不如人,拳打腳踢半點沒用,只剩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人,當然,嘴巴可不會閒著的。
「你衰還是我衰啊!搞不清楚!是誰拚死命地撬開地窖的門的?要不是我死命賣命……救個鬼啦!喂大家都有眼睛啦,看清楚!」她哇啦哇啦地狂哮,拳打腳踢樣樣都來。
易天韶的跟光調到那女人的身上——果然泥濘滿佈,而那男子呢;簡直像剛從乾洗店裡走出來似的,光潔如新。他皺眉了;不喜歡女人是一回事;但虐待女人做苦工卻又是另一回事——
「阿珩,解釋清楚。」他不相信拜把兄弟會做出那麼不入流的卑下之事。
「解釋個屁!」這下子換成那男子大叫起來,「她自己笨自己白癡,上山也不先摸清楚狀況,自己愛去貼泥地,關我個屁!」他突然用力甩開女子,拚命地跳腳甩手,「媽的!要死了你,幹麼咬人哪!」這個臭婆娘八成是鐵耙轉世卜瞧;他那只俊美修長的大手正汩汩的滲出血滴。
「去死吧!」仍吊在他膀子上的女孩恨恨地在他臂上再抓出一道血痕。居然敢罵她笨罵她伯癡?只蛟一口算客氣了,只恨沒把傢伙帶出來,不能將這個不要臉兼噁心吐血的低級沙文豬狠狠地確個三百一十八段來洩憤!
史觀星終於悠悠醒轉,迷濛的眼神飄向爭鬥不休的兩人——男人一直試著要將女人再次抓進懷裡,而那女人卻像是只被激怒的貓,動不動便伸出利爪……兩人可有得鬥呢!
「你的救兵?」史觀星迷迷濛濛地睜開眼,含糊地發出問句。
「援兵。」易天韶糾正完,轉向那名男子,「阿珩,外面都擺平了嗎?」
「現在問不嫌晚嗎?廢話一句。」被喚做阿珩的男子——關世珩——又祭出那副極為不耐煩的臉孔,指指手裡的女人,「要不是尖牙利齒的小傢伙礙事,還可以提早十分鐘。」
小傢伙?他叫她小傢伙?他居然敢叫她小傢伙?
「小傢伙?去死啦你!誰礙事了?明明有一隻懶豬在旁邊納涼,還敢說我!」人雖小但無損氣勢,那女子以破口大罵回敬。
「倪雪?不……」史觀星的睡意完全消失,詫異極了,「怎麼會是你?」她不是訝異救兵是倪雪,而是訝異她與另一名男子的肢體接觸。倪雪是表姊妹當中患有最嚴重厭男症的—個,連看到男人都會起雞皮疙瘩的!
可恨!一個不留神就落人敵人手中!倪雪又被關世珩牢牢箍住,氣得她又想張口咬人。
或許是習慣了,關世珩一點畏意都沒有,還悠哉游哉地逗弄著她。
「還不都是你!」倪雪一面掙扎一面氣急敗壞地大喊,「要不是你不斷發出求救信號,誰會吃飽了沒事淨往深山裡鑽?」
「你的救兵?」這下換成易天韶有興趣看熱鬧了。
史觀星懶得在外人面前解釋,更何況倪雪的情況特殊,隨便敷衍性地點點頭。「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敘舊,不打擾了。」
「慢點!」關世珩一時忘了手上的傷,跳起來大吼;「要走可以,但小不點得留下來,我們有帳未清!」
倪雪生平早恨有人說她小,偏偏這個乎長腳長的臭沙豬開口閉口都是小不點、小傢伙、小……簡直是過分到了極點!
「清帳?清你媽的頭啦!去你的小不點!姑娘我忙得很,沒那個美國時間跟你這只臭豬鬼扯!」倪雪揪起史觀星的衣袖,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你看她!滿嘴都是污穢的三字經!這種野丫頭非好好教訓一頓不可!」關世珩對易天韶鬼吼,臉上氣得通紅。
「你幹麼那麼激動?」易天韶非常有心看熱鬧。尤其是這個一向視女人如透明空氣的關世珩先生,居然跟女人對罵,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老易,你不知道這小東西剛才有多潑辣,居然幫著那幫歹徒K我!」關世珩惱火地大跳大叫,死不肯放人,「她不准走,我要跟她算帳。」
「何必呢?我看你對人家也沒多文明。」易天韶不贊同他報仇的心態,尤其對方不過是個小女孩。對女人動粗,是最卑劣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