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順著他的眼光,抬手撫了撫眉心,似乎頁有過傷疤,皮鷹有些不太平滑,不過打群架?她倒有些懷疑,自己應該不是暴力人士,況且從十一歲起,她就不曾留下任何鬥毆出手的紀錄,這事聽來太誇張了。
「公司裡的東方人在那次打架事件之後,只剩下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會靠在一起相依為命也是不得已的。」莫以烈望進她迷惑的眼睛,輕聲歎息。他是不得已的,是爺爺故意將他送進去磨練的,怎麼也逃不開,但她不同,她是為了爭一口民族傲氣,堅持撐到底,無論如何也不肯因惡勢力而退卻。
「住院的事呢?」這是尹梵水最想弄清楚的重點,總不可能為了同是東方人的單純理由,她就對一個剛進公司,且沒什麼交情的小男生掏心挖肺,什麼都不管地在醫院裡陪他長達半個月吧?
兩條窈窕纖細的身影驀然飆進莫家廳堂,除了甄幻,還有她挾帶而來的一名嬌小犯人——唐逍逍。
「關於這件事你問錯人了,尹小姐,該被烙刑逼供的人是她,莫先生絕對是無辜的,相信我。」甄幻將唐逍逍推到兩人之閒,優雅地指點道,「基本上,你們之間的爭執,有大半都是她惹出來的。」要不是剛才顧忌室內有高齡老人,受不得驚嚇,她早就帶唐逍逍闖進來了。
「她?」尹梵水盯住不速之客,晶亮美眸不禁映滿驚異,「老天!她怎麼會有翅膀?!」天使下凡塵嗎?不會吧,沒見過如此落魄淒慘的天使。
相較於愛妻的驚呼,莫以烈僅是以微微挑眉作為訝異的表示,這兩個女人美則美矣,氣質卻有點不對勁,除了那對大得離譜、白得出奇的雪白翅膀之外,一定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一時之間說不上來。
「唉,說來話長。」甄幻以狠厲的眼光殺了唐逍逍一眼,「還不快動手?」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挑上這個小白癡當助手?蠢到家了!
「你是甄小姐,對吧!」莫以烈在一旁不言不語地打量兩人好半晌,然後才開口,「如果沒記錯,我們應該有位共同的友人。」
這女人可真夠大膽,在大溪地沒能得逞,現在竟登堂人室地闖了還來;分明沒將他放在眼裡!莫以烈憤慨的雙眼射出凶光,筆直地朝甄幻射去,梵水要是有任何差錯,她也別想活著出去。
「唉,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就別提了,我早把他給解雇了。」甄幻不在意地擺擺手,笑容可掬,「你們除了鬥嘴之外,應該過得還好吧?」
「你管他們過得好不好,放開我啦!」唐逍逍氣得滿臉通紅,若非一臉殺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清靈小天使,「尹梵水過得再慘都是活該,最好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死甄幻!竟打著同盟的旗幟拐騙人,反咬她一口,之前柔弱得像會被風刮走,結果呢?根本身強力壯得可以到非洲去打老虎。
聽到怨毒的詛咒,尹梵水的眼睛不禁瞪得更大了些,她是什麼時候得罪這位小天使的?除了這回被拖到大溪地錯過了做禮拜之外,她可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上帝的事。
「喂,當初是誰說尹梵水的老公惡勢力很強的?在他面前譭謗他老婆,你不想活了是嗎?」甄幻附在唐逍逍耳畔低語。
果然來意不善,並且一如他先前所料,是衝著梵水來的,不過,那雙翅膀倒不像是假的,一上一下的擺動完全是隨著呼吸起伏,管他是真是假,總之,只要有人想動他親愛的老婆,就只有死路一條!管他是不是正牌天使,都一樣。
「嗯哼。」莫以烈清了清嗓子,以打斷兩人的交頭接耳,眼光仍陰沉鬱冷,測量不出任何溫度,「麻煩兩位說明來意,不然,該送客了。」
他怎麼可以用那麼凶狠森涼的眼神瞪她?甄幻一臉委屈,抑鬱得無以復加,這渾水又不是她搞出來的,況且,她還一直為他們的婚姻大事著想,暗中刻意幫這幫那的,他……啊,心又疼了,碰上這種不知感恩的男人,沒病都會被氣出病來。
「我是好心幫你耶,你不要踐踏好人心。」甄幻幽怨地會了他一眼,哀哀傾訴。
要不是這是她的第一件任務,她才懶得出來看人臉色,在家當病美人多好,被爸媽捧在掌心呵護,三天兩頭又有人送來傾慕的花束,日子多自在逍遙呵!可惜,那段美好的日子都已成為過往雲煙,再也追不回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會知道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尹梵水的眼光愈來愈冷,狐疑的神色溢於言表。
甄幻偏著頭,沉思了許久,最後只說:「總之,唐逍逍為了你曾經打她一巴掌而記恨在心,所以決意以破壞你的婚姻作為報復的手段,她利用『多多』,洗掉了你腦海中所有有關於莫先生的記憶,想藉此令你進退兩難,徘徊在愛與不愛的邊緣,痛苦掙扎一輩子。」
記億被洗掉?難怪梵水不記得他,莫以烈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但鬱結的眉頭並未因此舒解,反而攢得更緊了些,是誰給她權利這麼做的?記憶是人類最隱蔽的私秘之地,怎能任人來去,隨意洗去?過分!卑劣!
「你是唐逍逍?梵水的記憶是你洗去的?回答我啊!」莫以烈牢牢捉住唐逍逍的手,火氣無法遏止地上揚,如果一切屬實,他絕對要宰了她。
「現在不是要幫她弄回來了嗎?凶什麼凶?」第一公元的人都很暴力,動不動就大吼大叫,以為嗓門大就穩贏了嗎?才怪!「放開我,不然當心你老婆變白癡。」
「你敢!」莫以烈全身緊繃,臉龐上佈滿陰霾。
「當然敢。」唐逍逍抬頭挺胸,昂首響應,「你想試試看嗎?你確定後果你承擔得起?」如果他愛尹梵水有南宮愛她那麼多,就算以死相迫,恐怕也都不肯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