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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還想那些無聊的舊事做什麼!應御風有些懊惱,氣憤自己竟然對「敵人」心軟,而將母親亡故的仇恨拋諸腦後。那個女人的作為委實舔不知恥,連外公都無法原諒,他又豈能坐視她囂張霸佔應屬於母親的一切!

  「明明是你為了一匹不是你的白馬而把我拖進這淌渾水,現在卻又推得一乾二淨,你有病呀!」尹梵心氣急敗壞地嚷著。

  「別忘了是妳先動手盜馬,藉此勾起我的注意。」他的表情是深思的,並以凝肅的眼光,直直看進她眼底。

  天地良心!她這輩子最想避開的就是他對她投射出的關愛眼神!怒氣衝天的尹梵心緊抿著紅潤的唇瓣,瞇著眼睛狠瞪他。好不容易甩掉「過敏症」的威脅,她得好好把握機會跟他畫清界線,免得日後吃虧倒大楣。

  「你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是嗎?」她勉強維持音量的平穩鎮定。「尤其那匹馬又不是你的。」

  「我對牠有責任與義務。」他以食指托起她的下顎,神情驟變,在一瞬間由陰鬱轉為曖昧。「對妳也一樣。」

  哇咧一視同仁、天下為公!他竟然拿她與一匹馬相比!不是她以歧視眼光對待不同種類的生命,可是──馬是畜生耶!

  「不勞你費心!」尹梵心又惱又氣,恨不得一掌劈昏他。

  「可惜本人心意已決,恕難更改。」應御風微微一笑,神態依然閒適而自得。

  「雞婆。」她狠戳他的胸口,一臉煞氣。「有時間管陌生人的閒事,不如多多鑽研舞蹈精髓!無聊!」

  「是嗎?我倒覺得愈來愈有聊。」這幾年來老頭派出的大批說客當中,就數她最順眼,值得細細品味,更值得他「犧牲」自己,利用她反將老頭一軍。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真的火了,除了齊碩文之外,還真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厚顏無恥的男人。「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何必處處與我為難?」

  「很簡單,我希望妳搬入『迎耀』。」他捏著她小巧的下巴,淺蹙眉頭。

  他一點都不喜歡她迴避退縮的模樣,好像他是洪水惡獸似的。

  「抱歉,關於這一點,恕難從命。」尹梵心不悅地揮開他的箝制,青著臉迭步後退。

  「在正式綵排之前,我不希望妳錯過任何一場排演。」應御風將臉色鐵青的佳人鎖進雙臂,在疏離公事化的口吻之中,不慎洩漏了幾分超乎常態的在乎。

  他有毛病哪!就算她是正式團員,就算她身為女主角,必須為這出舞劇盡心盡力──她的戲分前後加起來只有四場,僅僅十七分又二十三秒,佔全劇五分之一的時間都不到,有必要場場報到嗎?

  「我說過,沒、必、要!」相對於他的親暱,尹梵心的反應卻是出奇的冷淡。

  「不必急著回答。」他冷然地挺直身子,鬆開擁著她的雙手。「妳有三天的時間可以考慮,慢慢來,不急。」

  「大不了我再買一匹同樣血統、毛色的白馬還給時傲就是了,這筆爛帳總該可以了結了吧?」尹梵心惱怒地跺腳,根本不願掩飾她的極端不悅。

  「事情沒這麼簡單。」現在才想抽身,太晚了。

  「你要把我逼死才滿意是不是?」她微瞇星眸,冷眼斜睇他。

  「言重了。我倒覺得妳先前挺自得其樂,不是嗎?」應御風收回仰望湛藍晴空的視線,懶洋洋地投向她。「不再想挽我的手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尹梵心悻悻地瞪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別把兩件事混為一談。」真歹毒,竟然拿她「發病」時的花癡行為恥笑她!

  「妳究竟在怕什麼?」他以炯亮細膩的眼光審視她。「所有的舞蹈動作妳都記得十分清楚,即使有些微瑕疵,也不足掛心。難道『迎耀』裡有毒蛇猛獸令妳望之怯步,遲遲不敢踏入?」

  就是你!尹梵心在心裡尖叫。天底下就是有這些不照鏡子的人類!難怪馬兒從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況且她在齊家吃得好睡得好,沒事還可以把齊碩文抓來毆打洩憤,順道鬥鬥嘴皮、打打小賭,她幹嘛要捨天堂而就地獄?又不是沒腦子的蠢蛋。

  「我不會搬的。」她鼓起腮幫子瞪他。「絕對不搬。」

  「那好,我每天上齊家接妳。」他隨隨便便地攬著她,彷彿一切皆屬不經意。但充滿了不快的口氣,卻明白地流露出他未說出口的在意。

  聽聞此語,尹梵心被嚇得差點連頭髮都豎了起來。

  「別……別鬧了,才這麼一點路程,我可以搭齊碩文的順風車,不勞大駕。」她擠出幾聲措手不及的尷尬乾笑,防備地瞪視他。

  「與其讓妳坐他的順風車,我倒寧願辛苦一點。」他冷哼著,順道挑起她手裡的晶煉,替她戴上。「再敢拿下來試試看!」

  「你什麼時候開始插手管制團員的交通工具了?」怪人哪!她瞪著頸間爍亮的水晶,渾身不自在,彷彿那枚沁涼的煉飾會灼傷體膚似的。

  「妳不是團員。」應御風淡淡地說,既不輕蔑也不傲慢,只是陳述一項事實。

  「謝皇上恩典!」老天有眼,萬歲萬歲!

  「別高興得太早,這句話並不代表我已有放妳走的意願。」他僵著臉,一點也不喜歡她慶幸得償宿願的欣喜神情。

  「你留著我想做什麼?」她倏地沉下臉,相當光火。「難不成想獵下我美麗的項上人頭當標本,掛在書房展示?」

  哼!若真要走,誰能留得住她?連爹娘使出強制封鎖經濟的手段都沒能辦到,憑他一介「香蕉」,能有什麼天大本事?

  「妳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吵?」應御風眸子忽然黯淡了些,顯得有些落寞。說真的,每回見她與齊碩文打鬧,他就有說不出的欣羨。

  「惡人先告狀!」她哇啦哇啦地怪叫起來,為自己抱屈。「明明是你先拿我當惡賊盜匪看待,還敢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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