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多苦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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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你的心情不錯嘛。」尹梵心瞥他一眼,心裡直嘀咕。奇了,他怎麼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她如此和善,簡直嚇死人。

  「啊,原來在這裡。」應御風從她的袋子裡提起一包熱呼呼的豆漿。「豆漿借喝一口,謝謝。」

  他的心情豈止是很好,甚至還想唱歌咧。

  原先以為她跟姓齊的小子上演私奔的戲碼,沒想到一路跟在後面追過來,除了她邊跑邊跌之外,方圓百里之內根本沒第二個人影。而在追緝途中他還不忘撥了通行動電話到齊家探查敵情,才知到齊碩文早在昨天下午就飛到意大利去看服裝秀,順道接了好幾件服裝設計的案子,不在歐洲耗上三、五個月是回不來的,全無拐騙此名蠢女的嫌疑。

  「你確定這些東西是要給我吃的?」尹梵心皺皺眉頭,有點惱了。不是她小氣吝嗇,而是在豐衣足食的狀況下,沒必要與他人分食嘛!他怎麼可以動她的食物?如果他有需要,她寧可自掏腰包為他重新購買一份全新的餐食,也不願與他共享同一份食品。

  「這麼小氣?」應御風撇撇嘴,將吸管抽出,袋口封好,塞回她的紙袋。「還妳。」

  「你都拿去好了,我不想吃。」她霍然站起身,並拍去衣上的塵沙。

  「還想跑?」他握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拖,將她攬進懷中,眼裡充滿了慍惱與不悅。「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句話好耳熟,不久之前,他似乎也曾拿這句話壓過她。

  「即使我是別人的未婚妻?」尹梵心抬高清瑩的水眸,仰首與他對視。

  「這個問題重要嗎?」他的手臂驀地緊縮,黑瞳微微瞇起。

  「對你這種不知羞恥的狂人來說當然不重要!」慍怒染滿了她的晶眸,手腳也在同一時間生出了自主意識,不停地對他捶敲踢打。

  要是再留在他身邊,天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萬一害得她與齊碩文勞燕分飛,未婚夫跑得無影無蹤,教她拿什麼臉回台灣面對眾親人?仲爺爺年紀大了,她可不想一輩子背著謀殺高齡老人的可恥罪名。

  尤其他的態度曖昧,根本分不清他是在玩弄她還是真心想追她──就是這種混亂的感覺弄擰了她的心,令她不得不逃。好歹在台灣有娘與大姊替她分憂解惑,比留在這個撲朔迷離的鬼地方好得多了。

  「老實告訴妳也無妨。」應御風臉上微漾的笑容不見了,但仍不曾出手阻擋她粗暴的舉止。「不論妳的身份為何,我都不會放妳走。」

  哈,他果然笑不出來了吧!在一拳擊中他的左眼之後,她胸口積鬱多日的怨憤亦隨之傾洩而出。但她卻不能十分確定自己是否佔了上風,因為他的眼底似乎有種她所不明白的東西,彷彿正因她的出擊而感到愉悅與欣喜……

  尹梵心搖搖頭,想摔掉那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她一定看錯了,因為沒有任何男人甘願承受這種屈居下風的侮辱。

  「可惜那並不能阻止我嫁給齊碩文的決心!」她忿忿地吼回去。雖然這是在兩秒鐘前作的決定,但說出口之後便無轉圜的餘地了。真奇怪,他憑什麼阻止她嫁給誰?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蠻不講理地大吼。

  「你以為不提他,他就會消失嗎?」她以嘲諷冰冷的語氣回敬。「別傻了!不論如何,我是嫁定他了。」他不要她嫁給齊碩文,她就偏要嫁!

  「妳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應御風撲上前捉住她,瘋狂地搖晃她的肩,力道既猛又烈,幾乎把她搖散成滿地碎骨。

  她為什麼看不見他的改變?為什麼體會不出他的用心?為什麼一心只記掛著那個姓齊的小子?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別再把它塞給我。」尹梵心取下頸間的項鏈,在空中拋出一段極短的弧線,終止於他的掌心。「恕本人無福消受。」

  原本想將它帶回台灣當紀念品,以供日後緬懷之用的,但現在看他霸道蠻橫的模樣,恐怕是不肯善罷罷休了。與其牽扯不清,不如快刀斬亂麻──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陌路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何必貪圖他那一點小東西!

  「妳把它當成什麼?」應御風緩緩傾身向前,直到兩人鼻尖相觸。

  「既是貴重物品,就該好好收藏,別隨便送人。」她小心地控制呼息,幾乎不敢喘氣。

  原以為應御風會在她答話之後的下一瞬間再次發狠,狠狠震破她的耳膜,沒想到他卻突然沉下臉色,一徑端詳著她,久久不語。

  「很好,妳的態度再明白不過。」他平靜而冰冷地看著她。「送給了妳,它就是妳的,妳不要它,留著也是廢物,不如扔了算了。」

  「不要!」尹梵心立時脫口大喊,並扯住他高舉的手臂。暴殄天物是要遭天譴的!好端端的一塊水晶與其扔進大海,不如讓她留著算了。

  「妳捨不得?妳也會捨不得!」應御風驀地對她暴吼。「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三番兩次拿它試煉我的耐心?為什麼!」

  「無功無祿,沒道理收受如此大禮。」她筆直地望進僅有一寸之遙、冒著熊熊火光的瞳仁,輕聲啟齒,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應御風瞪著她那雙清冷無情的眸子,心中充滿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在她眼裡,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惡魔,竟逼得她無時無刻都想著逃離他身邊?

  「放我走。」她淡揚蛾眉,語調冰冷。

  「妳真的以為可以一走了之?」應御風牢牢地緊箍住她的雙腕,眼中怒火燃燒。

  「除了無法為你的公演效力之外,我別無愧疚。」尹梵心狠狠地橫他一眼,話氣卻是極度疲憊,無氣無力。

  是了,正如同「魔祭」的故事情節,她是「仙衣」,而他則是一輩子苦追不放的「夜魅」,她怕他,而他卻認定了她,一生執著追尋,不悔無恨……

  「去妳的別無愧疚!」他寒著臉,怒不可遏。「我不會放了妳,永遠別想!聽見沒有,休想!」她若想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除非踩過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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