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家。絕對沒有,我敢以項上的美麗人頭作擔保,哼哼……他呀,八成跑別地方玩耍去了,沒良心得要命——她想起南宮少宣的推斷。
不行!唐逍逍煩躁的心條地一沉,激動的跳起身,那沒心少沛的超級混蛋,說不定他現在正躺在某個妖嬌美麗的女人懷裡,沉醉在溫柔鄉之中,樂不思蜀呢!
姑且不論他的行為舉止令她多麼不爽,她知道自己非常討厭他在外尋花問柳,那表示眾多女子都有對他上下其手的機會,唐逍逍光用想的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了。與其如此,她寧可犧牲自己被他欺壓,甚至被他冷嘲熱諷,但就是無法坐視他碰別的女人!
要想隔開眾路美女對他的渴求,得先把那只欲求超級不滿的傢伙給抓出來,然後把他栓在腰帶上,令他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才能徹底治好他的色情狂!
對,就這麼辦!唐逍逍躍出窗外,打算開始獵「狼」。
可是,繞了好幾圈之後,她才發現清水大學研究室裡沒有他的蹤影,系辦公室也沒有,議事廳更沒有。
唐逍逍停了下來,發覺自己對他竟是如此不瞭解,他的喜惡、他的落腳處、他平日常逗留的地方……一切一切,自己都不明瞭,她只是不斷的嫌他,嫌他到家裡吵她、黏她,直到現在,才發覺自己的無情,都怪自己一徑刻意忽略他,以致此刻竟無線索可尋。
人,似乎在心情極端失落時,常會尋求親情的慰藉,她也不例外,唐逍逍來到父親工作的實驗大樓,慢吞吞的踱進門。
「爸,是我。」推開唐世奇的實驗室門,她一臉沮喪。
「怎麼來了?知道爸爸最近忙,特地送愛心來的,是不是?」他放下手邊的工作,興致高昂的逗她。
「呵呵呵。」唐逍逍彎起唇角假笑幾聲,「我才是那個需要家庭溫暖的小孩,爸,你快半個月沒回家了,衣服不用換洗啊?還是……ㄜ!你根本沒洗澡?」她嫌惡的捏起鼻子。
「嘿嘿,我是沒洗,可是衣服有換。」被發現了!唐世奇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什麼時候換的?三天前?」她太瞭解她老爸的習性了,「算了,我懶得念你。爸,我跟你說,我們家隔壁那個南宮不見了,害我好無聊。」她雙手支住腮邊,嘟著嘴抱怨。
「南宮?你說的是那個長得高高帥帥,每天都有女孩子送花、等門的那個男生嗎?」唐世奇形容得太過詳細,再次勾起了唐逍逍的千恨萬怨。
「就是他啦,不然還會有哪個?」她沒好氣的又是皺鼻子又是皺眼睛的,渾身無一處爽快,「他又去外頭風流了,根本找不到人影!」
「他沒有。」
「就有!」她好傷心,老爸居然相信外人而不信任自己的女兒,「他騙我說要回家,結果他妹妹都從家裡找上門來了,還敢說他不是去找女人!」
「沒有就是沒有嘛!人家好端端的窩在隔壁,日夜不休的趕工製作限期機器,哪有空出去玩?」唐世奇不是偏袒,而是述說事實。
什麼?南宮少擎就在隔壁?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爸!你怎麼不早說?」她跺腳嬌嗔,「人家找他找得快沒氣了,你還吊我胃口!」
「你也沒說,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他好笑的摸摸女兒的長髮,「這下可好,親情探班要結束了,是不是?」他瞅著她的模樣,明白的察覺到她的心早已飛到隔壁房裡去了。
「爸!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要報一下小小的仇,懲罰他欺騙我。」
「他對你夠好了,還想恩將仇報?你半夜怕黑,也不想想是誰在旁邊陪著,還報仇!」關於這一點,唐世奇始終對好鄰居萬分感激。
「是哦,他半夜跑過來陪我,說嘲笑還差不多!不公平!你胳臂往外彎,我才是你女兒,怎麼可以一直幫他說話?好像我多奸詐,一天到晚陷害他似的!」唐逍逍心有不甘,明明吃虧受侮的是自己,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佔了他天大的便宜?如果這叫好運,歡迎大家前來洗劫一空!
「好啦,去隔壁吧!別說老爸不解風情。」唐世奇對她眨眨眼。
「說也說不清!算了,不理你!」她氣呼呼的走向門口,又忽地旋身停住,「爸,我不想光明正大的走過去,你有沒有好法子?」
「這……呃,你真是學壞了!」唐世奇抓了抓頭,滿面羞慚,「我是你爸爸耶!怎麼可以勾引我做壞事!」
「爸,告訴我啦,快點!」她的眼睛亮閃閃的,滿是希冀。
勾引老爸做壞事?這丫頭愈玩愈不像話了!
「左邊的窗子有個暗扣,自己慢慢研究。」唐世奇終究敵不過作亂的潛在因子,還是指點了女兒一條路。
「謝啦,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她在父親臉上印下兩記響吻,然後,快樂的玩耍去也。
※ ※ ※
咦?沒人,難道南宮少擎不在?還是老爸誆了自己一場?應該不會,老爸既忠厚又老實,拐騙女兒除了招來一頓惡罵也沒旁的好處,他應該不會犯案才是。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唐逍逍躡手躡腳的踏入室內,狐疑的打量四周,盼能尋出他確實在此的蛛絲馬跡。
隱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提示了她尋找的方向——都怪老爸太邋遢,害得她幾乎忘了實驗室附有簡式澡間。
她趴在門板上偷聽了一會兒,水聲似乎有減弱的趨勢,顯然浴中人隨時都有「破門」而出的可能,快躲好,只要能嚇掉他半條命,她就會夭天笑著入夢。唐逍逍飛快的尋至最佳掩蔽處,保證他絕對無從發現。
靜悄悄的十分鐘迅速飛逝,而南宮少擎仍在浴室裡以龜速慢慢磨蹭,一點都沒有出來見人的意思,而縮在桌下的唐逍逍早已叫苦連天——腳好麻,手好酸,他怎麼還沒出來?她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這人果真是她的天敵,連準備嚇他都能反害自己手酸腳麻,真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