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對?」
「我就是覺得怪怪的。你別——你還是拿下來,改天我給你一個戒指。」
不是男人戴項練不好,只是戴在余維波身上,她就是覺得奇怪不適合。
「這可是你說的。別賴皮了。」他愉快笑起來,一副算計得逞,很合作的把項練取下來遞給她。
知道著了他的道,她白他一眼,想反悔,他先聲奪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又不是君子。」
「你承認自己是那種邪佞小人?」
李柔寬正要回嘴,傳來汽車引擎聲響。余建明與余維濤先後回來。
「阿姨。」她連忙把項練藏進衣服裡。
余維波皺了下眉頭。
「回來了?」李金髮從廚房出來。「正好可以開飯了。」
「今天晚了一點。」余維濤變了性子似,居然對李金髮開金口。然後轉向余維波。「阿波,你最近好像特別閒,每天就杵在家裡。」
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怎麼回事,偏余維濤不識趣要戳一戳。
「吃飯了。先吃飯,慢慢再聊。」李金髮像主人一樣招呼。「來,建明,公文包給我。」
「謝謝。」這麼多年,余建明很習慣這情況了,把公文包遞給李金髮。深吸一口氣,流出飢餓相。「好香!你今天煮了什麼?阿金。怎麼這麼香?」邊說邊往裡頭走去。
「我今天煮了蔥爆牛肉、海南醉雞、清炒野菜、勾芡紫菜湯,一些家常菜,都是你愛吃的。」
余建明已經忍不住,口水都快流下來,幾乎學李柔寬那樣用手夾了一塊爆牛肉。
「小李,你衛生一點行不行?」沒等李金髮發難,余維波先開口「管教」。
「我肚子餓嘛。」還理直氣壯的,一邊吮著手指上的油氣。
等大家都坐定,李柔寬迫不及待就狼吞虎嚥起來。
「吃慢點。你這樣要是出去被人見了,很丟臉的。你要考慮到我的立場。」余維波邊說邊夾了塊雞肉到她碗裡,自己還吃不到兩口。
「對了,」他看看大家。引來全桌的注意力。他勾勾唇角,氣定神閒,從容說:「小李說要給我一隻戒指。」
「咳咳!」李柔寬給嗆住,嘴裡的飯全噴出來。
「真是的,小心點。」他拍拍她的背,替她順氣。「來,喝口水。」
桌上三個人你看我我望你的。余建明先微笑說:「是嗎?你們倆都商量好了?」
「小李啊,老爸又不會反對,你怎麼沒先跟老爸說一聲。」李金發放下筷子,驚奇的睜大眼。
相對於余維濤的無動於衷,他的反應最驚奇。
「才沒啦!」李柔寬總算順過氣來。「是阿波自己說的,說要什麼定情物!」
「那不就是了?」余維濤插話了。不苟言笑的,很有戲劇效果。「你們什麼時候要把手續辦一辦?」
「定情物」這種白話,虧李柔寬當眾說得出來。就是這一點,他才始終不若阿波那樣意亂情迷起來吧?
雖是同父同母兄弟,個性畢竟不一樣。
「快了。」余維波笑瞇瞇。
「才沒。阿濤,你不要瞎攪和。」
「你那麼努力追阿波,好不容易讓你追到了,你不想辦法抓緊一點,想讓他溜走嗎?」
余維波故意斜眼睨她,表示阿濤的話的可能性。李柔寬伸腳在桌底下踩他,臉上卻笑出花。
「我會買條鏈子把他鎖起來。」
說得余建明不禁笑起來。李金髮淨夾菜往她碗裡放,她愈吃愈多。
「對了,柔寬,工作的事阿姨幫你聯絡好了,你想你什麼時候可以和對方碰個面?那面談其實只是個形式,不必太緊張。」
「我隨時都可以。」
「那下個星期一行嗎?」
「什麼工作?」余維波忍不住狐疑。
余建明說:「我幫柔寬介紹一份旅行社的工作。」
「旅行社?我反對!」他想也不想便大聲反對。「你不是要到飯店工作嗎?怎麼變成旅行社了?」
「這有什麼差別?」李柔寬覺得沒什麼不一樣。
「當然有差!反正我不贊成就是了!」豈有此理,她居然完全沒跟他提過這回事!
「阿波!」余建明有點責備的意味。
余維濤卻安心吃他的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講點理好不好?要工作的人是我,你怎麼可以隨便就反對。」李柔寬不滿。
「反正我就是反對。」他氣。簡直已不可理喻。
「阿波!」
「總之,我絕對反對到底。」他丟下筷子站起來。威脅說:「你要是接受那份工作,我們就分手!」
「你不可以這樣!」她叫起來,猛站起身。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我就是要這樣!」他丟下話,扭頭負氣上樓。
理智全丟光了,根本是意氣用事。
可是他氣不過,心理不平衡,氣她居然完全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最不平衡的是,全家人——連阿濤都知道,就只有他被蒙在鼓裡頭。
從以前就是這樣,她對阿濤就比較用心。他無法不嫉妒。是的,就是這樣,看,在機場時她就把他誤認是阿濤!
愈想心理愈不平衡,算起一條條舊帳。他卻沒想到,他跟她是那樣肌膚相親了,他的人都那樣滲透到她身體裡頭了,他卻還在這裡計較那些有沒有的。
沒辦法,他就是沒辦法不嫉妒。理智全起不了作用,完全昏了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從來沒有想到,一向看來從容優閒、老愛笑不笑似的余維波——起碼她一直這麼認為,會是這麼不可理喻。
整個週末假日都在跟她嘔氣,對她採取「三不政策」——不聽、不看、不跟她說話。擺一副「不准就是不准,否則免談」的死人德性。
像現在,他一身西裝筆挺的走向她——應該說走向車子,還是那一副板著臉,好像便秘了好幾天的表情神態。
真是!她在心裡嘀咕。今天十點她要跟人家面談,現在,嗯,她偷瞄一眼腕表,都快九點半,她還是這麼慇勤的伺候他,接他到飯店上班,他居然還是這一坨大便臭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