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親王不悅的抿起唇,板著臉道:「因為我命令你過來。」
「那如果我說不呢?」她本能的抗拒他。
這個小丫頭沒有他想像中的順服嘛。端親王冷漠的半瞇起眼,彷彿在談論天氣似的淡淡道:「那他們就都得死!」
「天吶,親王饒命呀,我可不是她的親娘耶,要殺您殺她一個人就好了呀。」
梁青齡一聽到端親王的話,嚇得臉色蒼白的求饒著。
「是呀,我也不是她的親妹子,跟我無關。」繡鑲也跟著道。
「呃、我、我雖然是她的親爹,不過,我應該也不至於得陪死吧?」那才興的酒似乎在瞬間醒了大半,吶吶道。
「你怎麼說?」醜陋的人性,端親王冷笑的扯扯唇,等著那凰的答案。
那凰一點都不意外她所謂的「家人」會有這種反應,可內心卻意外的發現她竟還會因此而受傷,尤其是在自己的親爹發表離棄的聲明時,她自此算是真正的清醒了。
她永遠不要妄想自這裡尋得任何的親情了,該死的企盼只是愚蠢的奢望罷了。
「你們放心,我會跟他走的,絕對不會連累你們。」她咬咬牙,忍著心痛望向端親王道:「我跟你走,不過,條件是……即刻啟程!」
既然她離開是眾所期盼的事情,當然也就不會有人為了她的離開而不捨心傷。
那凰僅僅帶著雪兒離開了那個她生長十六年的地方,其餘的,全隨著不堪回首的過去遺留在那裡,永遠鎖在記憶之中。
「你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隨意踏出門外一步。」
一回到端親王府,端親王便厲聲的警告那凰,甚至還派了兩名丫鬟日夜守在門外,除了幫她梳妝打扮、服侍用膳之外,真正的目的則是監視著她,避免她離開。
「真是的,我又不是馬兒,要我鎮日待在這房中,簡直是要把我憋死嘛。」那凰輕柔的撫摸著雪兒,坐立難安的在房內踱步,忍不住打開房門想要出去逛逛,卻又馬上被門外的丫鬟給堵住,別說逛了,連一步都踏不出門檻。
「唉,悶死我了,早知道他說的帶我離開是關在這裡,打死都應該在半路落跑,不要呆呆的跟著他回來了。」那凰翻翻白眼,噘起嘴坐了下來,沒多久,又不耐的站了起來,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悶瘋的同時,端親王卻打開門走進房,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朝她招招手,要她坐在自己的面前。
「聽說你想要溜出房去?」端親王沒等那凰開口抱怨,先發制人。
「我不是想『溜』出房,是想光明正大的走出房,只不過全被那幾個丫鬟給擋住,連一步都跨不出房門。」那凰逮著機會要求道:「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你就是為了要把我關在這裡才帶我走的?」真是個古怪的老頭子,就算是王爺,也不能這樣無緣無故囚禁人家嘛。
「呵。」端親王扯扯唇,笑了聲,「你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個格格。」
「格格只是個頭銜,我根本一點都不希罕。」那凰撇撇唇,不以為然的道。
「不管你希不希罕,總之你的血裡留著的是我家族高貴的血統,就絕不會是個泛泛之輩,這也是我把你找回來的主要原因。」端親王將雙手交叉在下巴處,忽然正色的道。
「我不懂。」那凰困惑的皺皺眉。
「你要是懂才奇怪了。」端親王突然露出一副奸詐的笑容,討好的道:「其實呀,這件事可是對你大大的有利無弊,也是我這個做舅舅的替你爭取來的富貴姻緣呢。」
「姻緣?」天,該不會是要她成親吧?
「是呀,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人家喔。」端親王神秘兮兮的頓了頓,才繼續道:「告訴你吧,是跟當今大清皇朝的大阿哥,胤禔成親。」這下這個鄉下女孩應該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吧?
「我不要。」她是說過做牛做馬都可以,可並不代表包括嫁人呵。
「不用謝——呃,你、你說什麼?」他沒有聽錯吧?她說的話好像跟道謝無關?
「我說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我連那個大阿哥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幹麼要跟他成親呀?況且,我根本一點都不想嫁人,這件婚事我絕對不同意。」那凰驚跳了起來,用搖頭加強著自己的不願。
「放肆!」端親王臉色一沉,拍桌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村婦,多少人搶破頭想要將自己的閨女推薦進宮都不可得,現在你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坐享其成,還敢跟我拿喬?」可惡的女娃兒,現在就會反抗他,以後還得了。
「那你就推薦自己的女兒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那凰就是吃軟不吃硬,管他是端親王還是天皇老子,她才不怕他。
「你——」端親王忍住氣,調了調呼吸,平緩道:「若我有女兒的話,你以這種好事會輪到你嗎?總之,這件事我已經跟皇上說定了,你就算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得給我乖乖的坐上花轎,嫁入宮內。」
那凰霎時沉默了下來,終於明白自己當初心中的不祥預感是什麼了。
「還有,你記住,等你嫁入宮後,必須把大阿哥的一舉一動全部告訴我,半點都不得遺漏。」他不管那凰的反應,繼續交代著。
「為什麼?」那凰煽了煽長睫毛,疑問霎時佈滿胸臆。
「只做不問不說話,這是我另一個命令。」
「若我仍說不呢?」她用倔強的目光回視著他。
端親王的眼中閃過一道邪光,陰陰的道:「那我會讓你永遠開不了口!」
他是說真的。那凰霎時猶如鬥敗公雞似的頹喪的坐在椅上,雙肩斜斜的垂下,而原本溫馴的躺在一旁的雪兒則彷彿意識到主人的沮喪,忽的弓背豎毛,朝端親王齜牙咧嘴的低吼著。
端親王不屑的睇了眼雲兒,大腳一踢,輕易的便將它給踢到牆邊,發出了嗚嗚的哀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