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冽的氣息讓向陽感覺沉悶的胸口舒坦不少。
又待了個片刻,向陽這才站直身子關上窗扇。潔白的床單上,凌亂的柔軟被褥遺留有主人方纔的餘溫。
越過那張床,向陽打開門離開自己的房間,讓雙腿將她帶往走廊另一端的房間內。
毋需費心扭轉燈火,藉著簾縫中滲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與自己腦中熟悉的記憶,她在偌大的房間裡,輕而易舉地找到自己所要的東西。
輕盈的羽毛柔被隱隱散發出一股清新的味道,柔軟的枕頭殘留著一抹淡淡的、十分好聞的古龍水味。
把臉龐深埋人其中,向陽知道自己無數夜晚的失眠狀態今晚將不再有了。壓抑不住的歎息聲由嘴裡輕傾逸出,她唇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美麗的弧度。
這一晚,向陽感覺睡覺不再是件痛苦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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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個迷途天使,嚴毅斐實在不應該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才是,畢竟這個天使在十二歲以前,往往一失眠就會抱著她的枕頭出現在他床上。
他認為向陽早該改掉這習慣的,而且也已經大到不合適這麼做了。
真是的,這丫頭需要改掉的習慣還真不少。
「少爺,這行李……」
「噓!」提著行李來到主人背後的老管家倏地止住了口,因為主人突然側身的動作讓他很清楚地看到眼前的情景。
對於此刻蜷縮在主人床上的可人兒,老管家除了一開始驚訝地瞠視之外,毋需主人再多作表示,便放下行李安靜地退出房內。
一直到步下樓梯後,老管家才允許自己綻露笑意。
瞧見床上的可人兒幾乎快被被單淹沒時,嚴毅斐第一次發覺到他的四柱床竟是大得如此嚇人。
嘴角輕輕一扯,拿在手中的西裝外套被他隨手扔在椅背上;他扯松領帶,躡手躡腳的接近床邊,同時看了時鐘一眼。七點二十分,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片刻後,他發現要抽出被她壓在小腿下方的柔被,而不去注意那光滑細緻的雙腿,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原本過膝的襯衫下擺,也讓睡夢中的她不經意地掀高至大腿上。
嚴毅斐微蹙著眉頭,望著向陽胸前緊緊抱著的枕頭,且在考慮幾秒後,打消拿開它的念頭。
他替她輕輕拉上柔被,然後走到窗扇前稍稍調整簾幕,讓皎潔的月光不再投映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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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向陽這些天來睡得最美好的一覺,因為她發現自己幾乎是帶著滿足的笑容醒來的。
她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目光緩緩地掃視了房內一圈。
矮櫃上那只打開的行李箱讓她倏地由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她看見離床不遠的椅子上掛著一件西裝外套及一條領帶。
一道聲音突地傳人她雙耳,教她反射性的回過頭,兩眼直往浴室的方向望去。
浴室的門板後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水聲,但很快又寂靜了下來。
向陽不知道自己盯著那扇門有多久了,是短短幾秒還是有數分鐘那麼久?
當緊閉的門扇終於被拉開,她的視線瞬間讓嚴毅斐高挺的身軀所填滿時,漂亮的瞳眸也因為過多的震驚和訝異而瞠大。
「哦,看來咱們的睡美人已經醒了。」停下搓揉頭髮的動作,嚴毅斐隨手將濕了的毛巾丟回浴室。
向陽清了清喉嚨才讓自己發出聲音:「哥哥?」
「如假包換。」拉上浴室的門,他微笑地走向她。
「我錯過接機的時間了嗎?」她在這張床上待了多久?
「不,是我臨時改變行程;而你的表情此刻正告訴我,我已經達到我想要讓你驚喜的目的了。」他在離床不遠的地方停住,然後聳肩兩手一攤,「怎樣,我不該獲得任何表示嗎?」他擠眉弄眼的暗示道。
向陽冷硬僵直的臉部線條在剎那間轉為柔和,臉上也不知不覺地漾起一抹非常美麗的迷人笑靨。
「哥哥!」她欣喜的叫出聲,輕盈的身子猶如蝴蝶般由床上飛起。
「等——小心,哎喲——」嚴毅斐張口想出聲警告,但是迎面飛來的身子讓他來不及多言,便被衝擊的力量給撞倒在地。
「哦,你真該死,為什麼昨天在電話裡不說清楚?」她佯裝生氣地沉聲指責他,表情卻是帶著濃厚的笑意;雙手環胸,她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正跨坐在一個次男人身上。
雖僅是分別數日,對他的思念卻如此強烈,這的確是向陽始料未及的事。
不過一看見嚴毅斐,欣喜的感覺立即漲滿了胸口,仍是令她輕易地就脫下冷漠的偽裝面具。
「那就不能稱為驚喜了。」嚴毅斐左手支地,半躺在地毯上,右手揉著自己被撞疼的後腦勺。「不過面對這樣的回報,還真教人受寵若驚、消受不起呢!」他懊惱地皺起眉頭。
瞧他那模樣,向陽臉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希望這能讓你記得下一次要把話說清楚。」她挑眉地說。
「我會的,我發誓!至少我會選擇在我認為安全的範圍內給你驚喜。」他露出一抹自作自受的懊惱之色,同時眨眼直笑道。
「現在願意還我自由了嗎?我不認為這樣的姿勢對我而言稱得上舒適。」事實上,身上穿著一件過大襯衫的她和僅著一件浴袍的自己,兩人此刻的姿勢以暖昧兩字來形容亦不為過。
可惡!心頭驀地掠過的異樣感,令嚴毅斐頓時覺得罪惡,因為這小傢伙可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他不由得在內心低咒自己。
向陽突然泛紅的表情顯示出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不雅的舉止。
她迅速讓自己離開嚴毅斐的身上,不過實際上卻也沒有離朝思暮想的他多遠。
她跪坐在他身側,兩手壓著膝蓋、前傾上半身,表情認真的問道:「歐洲分公司沒問題了吧?」其實她想知道的是,嚴毅斐不知何時又要離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