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對夏侯霽月來說,簡直就是一連串的驚喜。
首先,夏侯曜陽命人將霽月閣裡的東西全搬了個精光,強迫她非得跟他同房不可,問他什麼原因,他則是理所當然的回答她——為了方便照顧她。
但明眼人卻清楚得不得了,王爺會這麼做,無非是為了方便他自己。
然後,則是金大娘的死而復生。
這天午後,當一名丫環臉色發青的跑到房裡來告訴她,金大娘的鬼魂回來了的當時,她和楊柳都嚇了一大跳。
於是,主僕倆便決定到膳房去探探虛實,果不其然,她們居然看見活生生的金大娘正滿頭大汗的在膳房裡忙進忙出的。
兩人一見,立刻放聲尖叫。
這一叫,可把金大娘嚇了好一大跳。
當金大娘回頭來,一眼見著了抱成一團的兩人時,則是有些啼笑皆非。
「王妃、楊柳,我又不是鬼,你們倆為什麼嚇成這個樣子?」走到她們面前,她好奇的問道。
「你……你不是早在兩年前就被王爺給處死了嗎?怎麼會……」兩人一致抬手指著她,支支吾吾的問道。
「處死?!」金大娘一聽,更顯納悶了,「沒有哇!當時奴才被王爺逮著了替小姐送信後,本也以為自己肯定沒命了,不過當時王爺只是命沈總管將我給差回家鄉去,並沒有要了奴才的命啊!」
提到這檔事兒,到現在她都還心存餘悸呢!
「真的?」兩人驚呼!
「當然是真的。」金大娘見她們倆似乎不相信,於是趕緊將手掌伸向前去,握住了兩人的手,「怎麼,是溫的吧!」
「還真的是溫的耶!」這時,夏侯霽月和楊柳兩人才總算相信金大娘真的沒死,王爺真的饒恕了她。
三個人立刻高興的抱在一塊兒,眼淚都快流一缸子了!
「當年奴才被王爺趕出府去,還以為再也見不著王妃了!怎知幾天前,沈總管突然又命人將奴才給叫了回來,當時奴才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呢!」
金大娘老淚縱橫,哽咽的 說著,見夏侯霽月在王爺的細心呵護下長得這般好,這般的漂亮,她也感到相當的欣慰。
「王爺……」聽完了金大娘敘述後,夏侯霽月簡直感動得無以復加。下一刻,她已撩起了裙擺,轉身就跑,撇下了楊柳和金大娘瞠目對望著。
*** *** ***
來到了書房,夏侯霽月還是沒有敲門就直接往裡頭沖。不過,夏侯曜陽當然是不會介意她的沒規矩。
「怎麼?找我有事嗎?」放下了手上正在研讀的兵法,他站起身來,朝她張開了雙臂。
她立刻迫不及待的奔進了他的懷抱,接受他的憐惜。
「為什麼當初你要騙我,說你處死了金大娘呢?」仰起了一張仍是佈滿著淚痕的小臉蛋,她抽抽噎噎的問道。
抬手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他情深款款的回答她,「若是當時我不這麼威脅你的話,我怕你又會想盡辦法逃離我的身邊,而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停了一會兒,他繼續毫不隱瞞的告訴她,「打從第十眼見到你開始,你那又倔又俏的惹人模樣,就已經深深的駐進了我孤獨冷傲的心房。即使當時的你只是個孩子,但我還是忍不住將我夏侯家的傳家之寶『鎖麟囊』戴到了你的頸子上。」
「鎖麟囊?就是這塊金鎖片嗎?」低下頭來,她從襟口取出了一塊閃閃發亮的金鎖片,擺放在掌心中觀看著。
「嗯!」他點點頭,笑著問道:「想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嗎?」
「不就是一塊裝飾品嘛!會有什麼意義可言呢?」她則是不解風情的回答他。
「傻丫頭。」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他告訴她,「這塊金鎖片可是我爹年輕時送給我娘的定情之物。當年,我將它送給了你,也 就等於認定你是我夏侯家的人了,懂嗎?」
「王爺……你……」聽完他這番話,她才真正體會到他對她的用情之深;而她,居然還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這也難怪他會氣得丟下她,遠走漠北將近三年。
想到這裡,淚水又克制不住的溢出了她的眼眶,再度濡濕了他的手掌。
這丫頭,為了這麼一點點小事情就感動成這個樣子,那麼……若是再讓她知道,她的家人並沒有慘死於七年前的那場禍事當中;她豈不樂翻天了!
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他低下頭,一下一下的吻去了她的淚——或許,這檔事也到了該告訴她的時候了!
話說回來,其實他夏侯氏和司徒氏兩家,在十幾年前就是世交。當年,他奉皇上之命到司徒家抄家時,早就將瓶子裡的毒藥換成了另外一種無害的藥汁,那藥汁飲了只會讓人產生短暫的昏厥與休克,並不會置人於死地。
然後,他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一家大小給運出城去。
之所以遲遲不肯把這件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實在是怕極了她會因此離他而去。不過,現在似乎已經不需要擔心了……因為,她已愛上他了,不是嗎?
就在夏侯霽月哭得淅瀝嘩啦的當時,他突然一把抱起了她,大步走出書房。
「王爺,你要帶我上哪兒去啊?」她慌張的問道,以為他又想欺負她了呢!
「想不想回太原去看看?」他輕笑問道。
「太原?」她這才想起了這麼多年來,她還沒有回去祭拜過她的家人。
天!她真是個不孝的女兒。
「想,當然想呀!」她馬上破涕為笑,一臉興奮的叫道。
「好,那咱們現在就出發。」他抱著她邊走邊說:「不過……途中咱們會路過一家客棧,聽說那家客棧的掌櫃,幾年前曾在朝廷當官,後來因為慘遭奸人所害,所以便隱姓埋名,回歸老百姓的生活……」
「哦?再來呢?」夏侯霽月頻頻催促著他,似乎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