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詹致軍所搭乘的班機在下午三點飛抵台灣。
一跨出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的大廳,他立刻跳上一輛計程車,直奔陽明山的別墅。
兩個小時後,當他一腳踏進這陳大宅子裡,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衝到廚房找平嫂驗證馬海倫所說的話有無虛假。
話說幾天前,當馬海倫突然出現在洛杉磯舅舅家中,聲淚俱下的向他們控訴詹致罡醜惡的罪行時,他和舅舅都大吃一驚。
沒想到他們倆居然這麼快就……
當然,馬海倫在完成了挑撥離間的詭計之後,馬上洋洋得意的遠赴法國去了。
「這麼說來,他們倆真的在一起了?」
「應該是這樣。」平嫂憂心的睇了他陰驚的面孔一眼,坦白的告訴他:「自從歷經了馬小姐的事件之後,二少爺和關小姐就再也沒有回到這裡來,算算也快半個月了吧!」
雖然平嫂也知道小少爺是個相當出色的好孩子,不過在她的眼中,二少爺和關小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嗯!我懂了。」
若有所思的走出廚房,詹致軍面無表情的踱回客廳坐下,開始靜候著詹致罡與關若妍的到來。
*** *** ***
另一方面,詹致罡和關若妍也正在返家的路上,兩人心中皆充滿著不安以及……愧疚。
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開進了詹家大門,詹致罡這才打破了沉寂,拿出幾張千元大鈔塞進關若妍的手中。
「小若,這些錢你拿著。」
「致罡,你這是做什麼?我又不缺錢?」關若妍一臉不解的抬頭仰望著他,奇怪的詢問。
「拿著,或許到時候你會用得到。」詹致罡則是高深莫側的回答她。
「喔!」順從的點點頭,她將這些錢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與他一起走出車外,手牽著手一同進到屋內。
「二哥……若妍……」當他一看見詹致罡和關若妍恩恩愛愛的一同走進大廳時,他立刻驚訝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即使詹致軍心裡面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他的胸口還是沒來由的湧上陣陣酸楚。
他終究還是失去了她……即使他已給了自己一年的時間去感動她。
「致軍……」見詹致軍一向充滿朝氣的面容復上了重重陰霾,詹致罡的心也不自覺地絞痛起來。
「你們倆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他問。
如果他們倆當真相愛的話,他也要親耳聽他們說出來。
「致軍,你聽我說。」放開了關若妍,詹致罡大步走近他,一臉的難以捉摸,「你一定認為二哥愛上了若妍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
事情都已經演變到這種地步了!他倒要瞧瞧他這個能言善道的二哥,還能再扯出什麼大道理來?
「其實事情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
這句話,讓關若妍的呼吸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滯了。
「那麼你跟若妍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對她不是認真的?」他忍不往嘶吼道。
「我跟她之間並沒有所謂的認不認真,只有時下一般男女你情我願的原始慾望。」他以一種再冷漠不過的言辭,一字一句無情的道出。
「二哥這是在代替你考驗她呀!你瞧,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有辦法背著你跟另外一個男人上床,而且還是你最親近的人,像這種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你為她尋死尋活的,明白嗎?」
詹致罡這些尖銳的言語,就如同刀刃般穿刺著關若妍毫無準備的心房;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捂著嘴巴,渾身顫抖得就隊是一片即將被強風吹落樹梢的楓葉。
「致罡……你別嚇我……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她呆愣的望著他,好不容易終於擠出了這句話來。
「我詹致罡做事從來不開玩笑。」他別過頭去,避開了她那傷心欲絕的目光,冷硬的說道:「識相的話你就快滾吧!別繼續賴在這裡丟人現眼,我們詹家是絕對不會允許你這種不名譽的女人進門的。」
他最後這幾句話,終於徹頭徹尾的打醒了關若妍天真爛漫的思維。
原來如此啊!這時候她總算是弄明白了。
原來他口口聲聲所說的辦法,就是將她給打下十八層地獄。在親情和愛情兩難的抉擇下,他選擇了——放棄她。
也難怪他,像他這麼驕傲自負的男人,怎麼可能撇得下自身的尊嚴,在自己弟弟面前低聲下氣的央求他成全他們呢?
這一切只能怪自己瞭解他瞭解得不夠透徹,才會被他高明的手腕給耍得團團轉。他實在應該去演戲,不當演員還真是埋沒了他的天分,因為……他的演技是如此精湛。
她好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像他這種自私自利、只會把女人玩弄於股掌間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再為他掉任何一滴眼淚。
慢慢地……她勾起了嘴角,對著詹致軍揚起一抹悲慼的笑容。
「致軍……我想問你件事,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她一臉的決然,但語氣卻異常的平靜,「如果我現在以這副殘花敗柳之軀答應嫁給你,你還會接納我嗎?」她幽幽的問道。
「我……」詹致軍猶豫了,且久久說不出話來。
「肯定不會。」她直接替他道出了答案,「因為我在你心目中已經不完美了!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看開一點,千萬別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如今的我已經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麼做了,懂嗎?」
話落,她毅然決然的轉過身離去,走出了他們兩兄弟的視線之中,沒有回顧、不再留戀。
*** *** ***
「該死的!二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若妍,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有多麼愛你嗎?」
待詹致軍一恢復神智,他一記鐵拳也緊隨著話尾,用力的朝詹致罡的下巴揮了過去。
詹致罡被他這重重的一拳打退了幾步,咬緊牙關,他只能默默承受,畢竟這是他欠他的。